緋陽咬了咬牙,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道:“你什麼意思,我變胖了你就真的不要我了嗎?”
朱隱漣一邊掙紮一邊笑斥:“快放開,注意儀態,儀態!”
“哼,老娘再過幾天就要升任太後了,都人老珠黃了,還注意什麼儀……”她話說一半,突然住了口,漸漸皺起了雙眉。
朱隱漣一怔,問道:“緋兒,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痛……”
“……都說了讓你不要吃太多。”
“不……不是這個痛,是這菜……”緋陽說著,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豆大的汗水淌了下來。
朱隱漣一驚,忙點了緋陽的幾個穴道,減緩她全身的血液循環,急道:“緋兒,快吐出來,能吐多少算多少!”
緋陽已經全身虛軟,無力地搖了搖頭道:“吐的力氣也沒有了……”
朱隱漣見時間耽擱不得,忙一把撈起緋陽的身子,揮掌破開包廂的門,縱身掠至樓下,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將他從櫃台內拖了出來,厲聲問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在飯菜中下毒,居心何在?!”
那掌櫃早已嚇得直哆嗦,連連擺手道:“大……大俠饒命,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似乎是回應他的那句“迫不得已”,身後響起了一陣陰測測的笑聲。
朱隱漣回頭,見幾個江湖人笑嘻嘻地圍攏過來。他眼眸一沉:“你們是逍遙門的人?”
“喲,這小子眼神還不壞嘛。”為首那人點頭道,“沒錯,我們正是逍遙門的人,咱們門主想與皇後談樁買賣,又怕皇後不答應,不得已隻好出此下策,得罪之處,還請皇後多多見諒。”
朱隱漣心下大駭——這逍遙門的門主既然知道緋陽貴為皇後,還敢下此毒手,可見他喪心病狂到何等地步。
此時緋陽腹中絞痛難耐,已經到了神誌恍惚的地步,連逍遙門的人說些什麼都聽不清了。
朱隱漣低頭看了緋陽一眼,再次望向為首那人,道:“毒既然是你們下的,那就請你們先給解藥,否則若是皇後沒了性命,你們別說談買賣了,隻怕一個個都得為皇後陪葬!”
那幾人被朱隱漣渾身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氣震了一下,為首那人掩飾住自己的心虛,從懷內掏出一個小瓶子,道:“這裏有半顆解藥,可以緩解皇後的痛楚,但是這半顆解藥的藥性隻能持續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內若是沒能服下另外半顆解藥,隻怕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朱隱漣道:“聽你的意思,皇後必須在三個時辰內答應你們的條件?”
“沒錯。”
這哪裏是談買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朱隱漣心思一轉,突然腦中清明起來——這逍遙門門主若非是傻子,便是個瘋子,如果是傻子就罷了,但若是瘋子……他不可能天真到以為犯下此等忤逆大罪,鐾霽皇室還會放過他,既然他如此無懼,隻怕已經為自己留下了餘地。那餘地是什麼呢?恐怕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緋陽活著回去吧?
朱隱漣思慮片刻,見緋陽體內毒性來勢凶猛,根本耽擱不起,隻得先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藥瓶,喂緋陽服下,先緩解她眼下的痛苦。
緋陽服下半顆解藥之後,果然感到腹中絞痛感漸漸退去,隨即神智也漸漸清明起來。
她緩緩抬眸,望向那幾個逍遙門的人,道:“你們門主在哪裏,帶本宮去見他便是。”
那幾人沒有再為難緋陽,引著他們來到逍遙門的盤踞地——逍遙山莊。
緋陽進了大廳,看見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就坐在主座上,他的兩側分列著幾個門下弟子,其中一人便是當日在峨眉山腳與緋陽攀談的大漢。
那大漢見緋陽將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但又忌憚地看了一眼自家門主,默默垂下頭去,不敢再直麵緋陽無聲的指責。
緋陽心下已經明了,定是當日這名大漢一直滯留在峨嵋派,後來峨嵋掌門臨終交代遺言時,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掌門身上,未料到有人在外偷聽。此人得知緋陽真實身份之後,必是回報了自家門主,才為她招來如此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