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需盡散:流年已逝空悲歎(1 / 2)

空曠的草原,遼遠的天空,陣陣馬鳴聲,平素裏血雨腥風的醴臨郡難得的祥和安寧。看到不遠處英姿綽約的女子,秦釗輕輕地笑了笑,沒想到在這裏來散心竟然遇見了蘇世離。

“秦將軍在想什麼?如此出神。”涼薄的卻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響起。

秦釗轉過身,笑問:“你也在這裏?”

女子抿嘴一笑,看著遠方廣袤無垠的草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來看看,漠北果真不一樣。我去過很多地方,大約隻有漠北是我最想留下的。”她的眼睛變得深邃,思緒飄向了虛無的地方。秦釗隻覺得此刻這個女子渾身都散發著“遺世獨立”的味道。

秦釗也起了身,正欲開口,卻聽見身旁女子帶著戲謔的笑聲“你快看!”她的手指向東邊。

秦釗循著看了過去,隻見雌雄雙馬在嬉戲玩樂,他不禁啞然失笑:“我當是什麼呢?原來蘇將軍喜歡這些,倒是小孩子心性。”秦釗看向她,那女子眉眼間卻沒了笑意,也許是從來都沒有過吧。

“我幼時調皮,父親又是將軍,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去馬球場打球騎馬,我繼母常說我如此頑劣,將來可怎麼出嫁。父親在家的日子甚少,每次回來我都纏著他讓他教我射箭騎馬。現在想來我那時總角之年,未及幼學竟如此喜愛那些尋常男孩子喜愛的東西,大概是天生喜歡馬吧,你看現在我哪天沒跟馬打交道。”

秦釗聽完卻不再說話。他和蘇世離都是安陵王楚南歌生死之交的幕僚,蘇世離的事情他多少有所耳聞。她的父親是在武安十二年被削藩抄斬的蘇黎。

那個十二年前的慘案,據說除去被抄斬的蘇黎及他的嫡親,其餘的人都被秘密處死,而且在血洗平定候府後又一把火葬了整個侯府,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而蘇世離,她的身份被隱瞞了十二年,可能要隱瞞一輩子。今天突然聽到她談論她的父親,秦釗心裏不免又驚又喜。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蘇世離淡淡一笑:“我知道王爺肯定與你說了些我的事情,一來我知道你不會宣揚,二來你我雖然不甚熟悉,我卻對你莫名親切,一不小心就說出口了。還望秦將軍不要見怪,隻當是世離胡言亂語。”

秦釗會心,牽了馬匹過來,將韁繩遞給蘇世離:“素聞蘇將軍箭術精湛,今日有此好馬,何不趁此機會給我們大開眼界?”說完朗聲大笑。秦釗本就生的劍眉星目,加之常年征戰,氣質不凡,這一笑愈發豐神俊朗。

蘇世離見他興致這般高,不忍拒絕,遂隨了他的心意:“秦將軍這般盛情豪邁,我就卻之不恭了。”

騎著馬,漠北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兩人此刻全無了往日的肅謹拘束,蘇世離馬鞭一甩,超出秦釗不短的距離,秦釗笑曰:“我一向以馬技著稱,沒想到今日被一個女子贏了去。蘇將軍當真是巾幗英雄啊。”秦釗的聲音穿過陣陣風聲,在草原上回蕩著。

二人騎了很久才停下來,馬兒自己覓食覓水去了。兩個人坐在一個小山丘的斜坡上,微風襲來,煞是舒心。蘇世離心情似是很好,躺在草地上,望著湛藍明澈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醴臨一戰確實耗了你不少心血,看你心情如此好,想來定是休整的差不多了。”看她頗為自得的樣子,秦釗也躺在草坪上,同她一起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