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簫涼有女,選秀當前(1 / 3)

前朝帝王昏庸無能,遭三心腹背叛,瓜分天下,大陸風起雲湧。如今三國鼎立,明麵看是將軍創立的言君國更為強盛,而相國與尚書創下的簫蕪、檀溪二國較為弱勢。

“啪!”薄霧彌漫的山穀內,墨香縈繞的涼亭裏,伏案書寫之人的毛筆被其主因心情不平而折斷。

“你真的決定了?”白衣青年俊臉上滿是擔憂,“言君後宮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處處是有心人布下的陷阱,你……可要小心著呀……”

“雲兄不必擔憂簫筱安危,小妹自有分寸。”說話的是一名綠衣女子,她手拿起茶杯,輕抿一口,麵上盡是淡淡笑意,卻不達眼底。

幾日後,一輛馬車徐徐啟程,踏上去往言君京都的路上。

馬車內,簫筱靠在車壁上,眸中掠過路上風景,內心風起雲卷:“八年了,不知言君變化多少,不知你……又變化多少?墨染兄,八年前我女扮男裝,在吟君河畔與還是落魄皇子的你相交相知,把酒言歡。如今,你卻是霸絕一方的帝皇了。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那位綠衣少年?”

君憶嵐坐在車廂的另一旁,冷眼看著麵前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內心隱隱有些不服,主子給她的任務是隨這位簫姑娘前往言君並保護她,可君憶嵐並沒有看到這簫姑娘身上任何可以令主子為之付出的理由。

一路上晴空萬裏,雲卷雲舒,車內之人卻心事重重。

言君國。

京都言都。

“客似雲來”客棧生意火爆,人來人往。

突然之間,客棧外走進兩位戴鬥笠的女子,一位身著綠衣,一位身著白衣,皆氣質超俗。

小二是個有眼色的,一看那兩個女子氣質不凡便知道定是不俗之人,忙迎上去:“二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啊?”

簫筱紅唇一勾,“我既不吃飯也不住店,本姑娘是來談筆生意的。”

小二一驚,這二位莫不是……忙答道:“可是今天寧公子不在。”

簫筱輕笑,“本姑娘不找寧公子,我是來找寧姐姐敘話的。”

小二一愣,恭敬道:“二位這邊請!”說罷便將二人帶了上樓,送到一個門口:“二位姑娘,冉姐姐在裏麵等候著呢。”

簫筱淡淡點頭,“有勞了。”便進了門。

門內是一間同一般客棧房間無異的靜室,書墨飄香,霧氣飄渺,與先前那白衣男子的山穀竟有異曲同工之妙。室中有一名女子正在伏案書寫,聽見門外異動,抬起頭,正好與簫筱的目光撞上了。

那名女子身披鵝黃外衣,露出瑩白雙肩,還顯露出裏頭的玫紅裏衣,分外妖嬈;束腰上掛著一枚碧綠玉佩,裏麵刻了一字,正是“冉”;下裙仍舊飄逸,從中間裁開,顯露出纖纖細腿,配上臉上那一抹妖魅的笑容,用“紅顏禍水”來形容也不為過。

那女子微微一笑:“山有木兮木有枝?”

簫筱輕笑,“心悅君兮君不知。”

那女子眸中光芒大放:“果然是簫涼少主,屬下雲清冉,請坐。”

簫筱緩緩落座,瞥見君憶嵐仍舊站著,秀眉一蹙,“坐。”

君憶嵐方才落座。

雲清冉正了正身,正色道:“少主若是想要入宮為妃,那就必須有個合適的身份,在這一點上,屬下恐怕幫不了少主,少主若是想要獲得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妨去找應姐姐。”

簫筱略加沉吟,“你所說之人可是應然?”

雲清冉一笑,“正是。應姐姐乃言君丞相,少主假扮她遠房表妹進宮,應當沒什麼問題。隻是需要少主再跑一趟了。”

簫筱應道,“奔走倒是不成問題,隻是需要雲姑娘幫忙通知一下應然,約一下何時見麵。”

雲清冉點頭,“這事簡單,交給屬下便是了。今天還請少主與嵐衛住在這寒酸之地了。”

簫筱輕輕點頭,“如此甚可。”而一旁的君憶嵐卻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雲清冉卻不作解釋,隻管向簫筱介紹言君國局勢,卻不想,這麼一來,便過了半日風光。

午後申時,一名戴著鬥笠綠衣女子出了客棧,朝著熱鬧的大街走去了。

綠衣女子一邊走,一邊側耳傾聽四周動靜,待到一個分岔路口時,一側身,身形一閃,便拐入了一個巷子裏。

半晌,一個茫然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分岔路口,嘴裏喃喃自語,“奇怪,怎麼不見了身形?”說著,便走進了與綠衣相反方向的巷口。

待白衣身形完全消失之際,綠衣從右邊的小巷走出,壓了壓頭頂的鬥笠,便繼續前行。

言都東街的一個小巷,有一間店鋪,大開著門等待生意,卻並無人光顧。

一位老先生拿著一本書籍,倚在門邊,靜靜閱讀著,隻是突然到來的綠衣女子擾了他的清靜。

“老先生這裏可有兵器相賣?”如鈴般的聲音響起。

老先生不屑道:“這裏是書墨之地,又怎會有兵器這等血腥之物的存在,客官還是請回吧!”

“老先生此言差矣,兵器乃冷物,佩戴於身當可自衛,又怎僅於殺戮呢?”那聲音又響起。

老先生抬頭,瞧見一名綠衣女子正笑著與自己對視。

簫筱正色道,“先生等弟子很久了吧,不如先進屋敘話?”

老先生點頭:“請!”

表麵上看這隻是個無人問津的店鋪,可裏麵則大有乾坤。

“好久沒見你了,來,先陪為師下一局,讓為師看看,當年最得意之徒的功課是否落下了。”老先生坐在白色的蒲團上,掠起袖子,執一白子穩穩落在棋盤的兩儀之位。

簫筱微微一笑,“師傅,這您就不厚道了,您貴為師傅,又怎能先發製人呢?”話雖如此,可她卻執起黑子,在棋盤上生了四象。

“好,好!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接下來,就是十六乾坤了。”老先生大笑,隨後將白子落在了十六乾坤之位。

“師傅!您怎麼能這樣欺負徒兒呢?”簫筱垂眸,片刻之後便下在了三十二星宿之位上。

如此一來一往,二人也不分上下。

“你這次前來,是鐵了心要進宮啊,你可知道後宮凶險?”老先生落下一子,隨口問道。

簫筱輕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後宮不僅凶險,還能吹吹言君皇的耳邊風呢!更別說有那物的藏寶圖作誘了。”說著,便下了一子,妥妥擋住老先生的勝利之路。

“你這丫頭,好幾年了,棋藝竟已如此高超了,怕是我這把老骨頭也拚不過你了。”話雖如此,可老先生仍舊與簫筱下了個旗鼓相當,難舍難分。

簫筱在老先生這裏優哉遊哉,卻苦了走錯道的君憶嵐了。

君憶嵐在巷子裏兜兜轉轉,卻連一抹綠色也沒看到,無奈之下,便隻好灰頭土臉的回了客棧,順道看看雲清冉能否給自己解解惑。

“客似雲來”,逸塵閣。

雲清冉在這雲霧翩翩之地飲茶作畫,好不悠然自在。然而,她那幅畫作上的景秀麗多姿,卻唯獨失了靈氣,正如作畫之人的雙眸,深如潭水,卻獨獨少了神采,與方才同簫筱談話的冉閣主判若兩人。

深巷小屋,老先生與簫筱的棋局一度陷入了膠著,現下,兩人都是舉棋難下啊。

半晌,老先生才開了口,“看來,這幾年,為師的得意徒兒真是進步了不少啊,連為師也無法看透了啊!真是長大啦。”語氣中有著自豪與欣慰,還有這淡淡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