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開化,萬物有靈。不同的靈魂在世間飄蕩,漸漸化為三界——人界、魔界、仙界。而人界萬物混雜,又逐漸衍生出了各個府。萬木所生為精,萬木所屬,曰花府。獸類所生為妖,萬獸之宗,曰妖府。器物所衍為靈,器靈所歸,曰靈府。百鬼所集,曰地府。
傳說中,在人界桃花爛漫之深處,有一座仙山,名喚三寸。三寸山中常年煙雲彌漫,不可窺其真容。一旦煙消霧散,便有桃花十裏,薰香陣陣。凡人詩言,“桃花三寸有仙山,仙山三寸桃花滿”。
傳說中的三寸山是一座仙山,既然名喚仙山,那必有仙人。三寸山有女名花淚,清泠如月,淡薄如水,居於三寸山深處,世人稱之為桃花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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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換茶。”
“欸。”
“木心,開窗。”
“是。”
“木心,澆花。”
“好。”
“木心——”
“小姐!”綠衣丫頭幽怨的看著桌前悠哉飲茶的白衣女子,不滿道。“你能不能等我做完一件事再吩咐下一件,木心又不是有三頭六臂,沒那麼大的能耐。”
白衣女子麵色依舊,淡然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木心,開門。”
看花淚完全不為所動,木心不禁又多了幾分哀怨:“小姐,你不是說今日歇息嗎,怎麼還讓我開門?”
“有貴客,快去。”
“知道了,小姐。不過小姐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再多找一個丫鬟呢?木心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不考慮。”
呃……
木心頭上不由掛了幾根黑線。
“呼,罷了,誰讓你是小姐我是丫鬟呢。”木心認命的去開門,卻未曾聽到桌前花淚的低聲呢喃——
“你又怎會隻是一個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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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剛從屋中出來便感覺到了席卷而來的寒意,不禁打了個寒顫,鬱悶的嘟囔道:“咱這三寸山都多久沒放晴了,天天都死雲啊霧啊的。這麼冷的天,哪會有什麼貴客願意上門來啊。”
不過還確有貴客。
一位男子,雖然穿的是麻布衣服,不過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卻是掩不下去的。
“敢問可是桃花仙人花淚小姐?”來人輕聲探問。
看著來人不自然的態度,木心輕輕笑了笑,心想,這人怕是極少有求人的時候,不然也不會這般拘謹。一笑,嫣然。“花淚是我家小姐,我叫木心,受小姐之命來迎客的。”
“原來是木心姑娘,在下有禮了。”
“公子不必拘謹,這外麵天寒地凍,有什麼事公子先和我進屋再說。”木心天性隨意,這般恭來敬去是她最受不了的,草草兩句便將來人引進屋中。一進屋,見了花淚,又是那般沒大沒小的模樣,道:“小姐,真神了,還真有貴客,嘛!雖然穿的是寒酸了些。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花淚依舊一副萬塵不染的麵色,淡淡回了一句:“龍光紫氣騰雲過,天人帝子上門來。”
“小姐,別說了,木心可沒有小姐那般功力,什麼天人之氣、龍子之光的,我可看不到。”木心聳了聳肩,無奈。卻見花淚將目光投向了杯中茶白,說:“是我的錯。”
奇怪。
這位花淚姑娘……
她口中的話分明是道歉,卻無半分愧疚之情,淡如泉湧。看似是在為剛才之話道歉,卻似乎又隱著一份令人難以覺察的深意,讓人捉摸不透。
男子不禁在心中斟酌著,不過木心卻並未注意到這一層,她的重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剛才看你一身貴氣,還以為是哪家大戶的公子,沒想到倒是我眼拙了,你還是皇帝咧!”狡黠一笑,又咋呼道:“讓我猜猜。你身上沒有妖鬼神靈之氣,定是人界的人皇。看你那麼年輕,怕是初及弱冠,為人處世都還有些生澀,定是新登的皇帝。你一定就是澤定國的新皇凰北朔!”
凰北朔對於二人猜出他的身份並未感覺驚詫,隻是對著木心頷首,又對花淚鞠了一禮,道“在下不才,正是凰北朔,在此見過二位姑娘。擾了姑娘清淨,還望姑娘莫要責怪。”
花淚淡然坐著,仿佛一國之君對她鞠禮並無不妥,涼唇微啟,道:“陛下有事直言便是,不必這般。”
“這……”凰北朔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而後長歎一息。“此事拖久了隻恐另有波折,還望姑娘能隨我到澤定一趟,各中之事且容在下途中再敘,姑娘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