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國皇都,皇城外圍。
“死上官,你給我站住!”紅衣怒馬,妖火豔色,雙十年華的女子怒目盯著前方白馬上的白衣女子,咬牙切齒的低喝。
揚眉勒馬,白衣女子回過頭一臉鄙夷的看向紅衣女子,“姓月的,你當我腦子進水的了不成,停下來挨你揍?”說完,一勒馬韁,絕塵而去。她的馬速極快,以至於在看到拐角處突然冒出來的馬車已經來不及停下!
並非傾城卻秀美異常的臉上不見慌張,她伏在白馬耳旁,清淡開口:“流錦,跳過去!”
“嘶!”白馬仰天嘶鳴,後蹄用力一蹬,竟然騰空越過馬車,將趕車的小侍童嚇得癱軟在車。
回身勒馬,一頭潑墨長發散下,上官緋寒並未如尋常女子一樣慌張的離開,而是優雅的抬起手,似笑非笑的看向車內——玉白皓腕上繞著一根晶瑩剔透的金絲,掙脫不開。白皙的指尖繞上金絲,上官緋寒低聲笑道:“閣下該放開我了吧。”
“冒犯姑娘了。”車內傳出清柔如水的嗓音,一隻猶如玉刻的手伸出撩開簾子露出其中清華絕世的男子。他靜靜的倚在門邊,眉眼間疏華笑意流轉,清華灼灼,安靜而秀雅。他指尖輕輕一動,金絲便纏回他的腕間。
“不礙事,倒是嚇壞了你的小侍童。”上官緋寒看著他血色淡薄的唇角,心下輕輕一歎——男子生成這般模樣,終是要折壽的!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忍,上官緋寒看著他,無奈地笑笑,終是開口提醒:“世俗紅塵萬丈,公子還是……莫要沾染的好!”餘光瞥見月慕那廝的焱翎駒已經快到眼前,連忙一拍馬頭,道:“流錦快跑,被那女人抓到我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流錦回過頭戀戀不舍的看向那匹焱翎駒,在心中激烈抗議:你tm惹了她,害得我不能抱的美馬歸,我怎麼攤上這麼個主人,沒事還喜歡威脅我,kao!想到這裏,流錦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忽聽到耳邊少女咬牙且齒的聲音:
“小錦兒,你要是再往後看一眼,以後的零食就統統取消吧。”
流錦:“……”不帶這樣的,我抗議!可惜它不會說話,但事實上,就算它會說話也沒用。
上官緋寒是什麼性子?最是奉行“死道友不死貧道”——也就是說隻要倒黴的不是她,其他人怎樣與她何幹!
輕輕一勒馬韁,白馬便絕塵而去。
馬車上的男子——但看他眉眼間尚未完全長開的青澀,或許稱之為少年更為恰當一些。他看著白馬消失的方向,愣怔了好久才微微疑惑的抿了抿血色淡薄的唇角:“‘流雲踏雪’此等寶馬不是在始國崩裂之初就消失了麼。如今竟然重現於世,那個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腕間一動就要放下簾子,餘光卻瞥見一枚玉簪。藍子澈伸手拈住了那枚再普通不過的白玉簪,然而當那白玉簪對上陽光卻幻化出琥珀一樣甜蜜的光澤。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魔怔,藍子澈將那枚玉簪收入袖間。
一曲未唱與君聽,長發卻已綰君心。藍子澈自是不知他今日拾起這枚玉簪,便是為自己拾起一世糾葛。
……
街頭紅塵樓雅間
方才街上那一幕盡數被一名男子收入眼中。他白皙有力的的手指轉著手中的羊脂玉杯,蜜色的酒液忽明忽暗的映著男子清貴逼人的容顏,他長睫低垂,掩去燦若星辰的瞳仁。
道不明他究竟是冷清還是貴氣,說不清他究竟是優雅還是隨性。
似乎沒什麼入的了他的眼,又似乎萬物皆在他掌握之中。
“主上,”房內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飄落,他低著頭看不清容貌,隻是年輕的聲音透露出他不大的年齡,但聽他恭謹的開口:“查清楚了,此次七國盛事,瀟國的使者是瀟澈王和瀟太子。”
男子卻似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他輕輕晃動玉杯,眉眼淡然,墨瞳裏漾起和杯中酒液同樣美麗的光影,片刻後,房內響起他略嫌清冷的嗓音:“非羽,你猜本宮方才在街上看到誰了,猜對有獎。”男子抿唇而笑,白玉的杯壁在唇邊流連,緋色與脂白交映,竟美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