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城,城如其名,這座城很小,可裏麵的風光卻蓋過任何一座城池。
剛剛晴朗的天氣,長街上掛滿花燈,花街酒巷,熱鬧非凡。
也許是置身於盛天與南月的邊境,也許是戰爭的炮灰,這裏的一切都變得絕望起來。
使者找到沐雲塵時,是在一家酒樓裏,那個一襲青衣的公子正坐在酒樓的桌子上,一嘴吃著糕點,一手拎著香茗,旁邊聚滿了貌美的女子。
使者們紛紛搖了搖頭,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好帝王,可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當他們提及繼位這件事時,沐雲塵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驚喜,或者是拒絕。
而是笑意盈盈的點頭,答應了,不過在離開之前,需要去一個地方。
繁星如許,明月如畫。
一朵一朵的彼岸花盛開在癡情崖上,渲染了天地。
一襲青衣站在那裏,銀發映著月光越發妖嬈,就這樣靜靜的站了一夜。
後來,他回到了京城,繼承了盛天皇位,成了帝王。
落輕離病重的消息傳來時,沐雲塵正走在漢白玉階梯上,腳步略微頓了頓,卻也隻是片刻便一步一步向著宣政殿走去。
身體裏傳來一陣一陣的燥熱,像是要吞噬人的思想一般,夜傾憐躺在床上,衣衫被汗水浸濕了。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冷言殤一如往常的走進房間裏,可當看到床榻上小臉通紅,滿身汗水的少女時愣了愣,飛快的跑到她的身前,喚道:“傾兒,傾兒……”
夜傾憐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隻知道很熱很熱,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身體裏遊走,冷言殤撫上了她的額頭,他的指尖很涼,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眸中劃過一絲複雜,冷言殤起身推開了房門,在走進藥閣時看到了初元的身影。
“初元,與我去傾憐閣,傾兒她中毒了。”
初元聽到此話,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抿了抿唇。
“公子,傾憐小姐中的是情毒,這對您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冷言殤心裏一愣:“是你下的毒?”
初元的唇抿的更緊了些:“弟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隻能出此下策,甘願被公子處置,隻是在這之前……還妄公子能成全自己。”
冷言殤知道這句成全是什麼,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我不能這樣做,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的。”
初元並未說話,隻從袖裏取出了一顆丹藥,遞給了他。
“是否成全還看公子,弟子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明明是那麼輕的一顆丹藥,放在手裏卻是那麼沉重。
一路上,冷言殤似丟了魂魄,直到進了傾憐閣的房間,看到床上的少女時才清醒過來。
想起往日的種種,她對落輕離的愛,對自己的憐憫心中就控製不住的流血。
少女燒紅了臉頰,蝶翼一般的睫毛輕輕顫著,粉嫩的唇瓣帶著致命的吸引力,額頭上晶瑩的汗水順著臉頰流淌到唇角處,散發著獨有的清香。
冷言殤站在不遠處,拿著丹藥的手慢慢收緊,頃刻間,那藥從他的指尖流走了。
當夜傾憐醒來時,看到的是係在床頭的蔓紗,頭有些隱隱作痛。
她還記得之前從藥閣回來,身上便很熱很熱,那種感覺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
這時,有人推開了房門,卻遲遲沒有走進來。
院外,初元看著那個一襲紫衣傻傻的站在門外的人,腦海裏閃現出昨夜,公子慌張的跑回藥閣向他索取一顆丹藥的場景。
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公子的一生也許注定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