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
“沒錯,我喜歡的人就是南辰。”她伸手抓住他雪色衣袖下的玉臂,凝視著他的眼睛,想從那片清澈中看到一絲波瀾,可最後看到的確是一抹笑:“我以為,你最喜歡的人是我。”
那笑,清淺無力,早已千瘡百孔。
素手漸漸滑落,夜傾憐感覺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她轉身,抬眸時卻看見了一抹紫色的身影。
她腳步一頓,身後,落輕離仍舊十分安靜,他看著她,漸漸抬手,她們離得這樣近,隻要輕輕抬手,便能觸碰到她的墨發,可在即將觸碰時,她卻離開了。
耳畔隻聽見冷言殤問她:“傾兒,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笑:“好。”
瑩白如玉的指間停留在半空,目光也停留在了那裏,一切的一切都寂靜無聲。
回去的路上,沒有了漫長,隻有漫無目的,冷言殤走在她身側,胸前的傷口一陣陣作痛。
忽的,夜傾憐停住了腳步,聲音輕柔:“怎麼辦,我忘不掉他,也不想忘掉他。”
冷言殤唇邊也浮出一抹笑,側身道:“怎麼辦,我也忘不掉你。”
夜傾憐看著他,她真的可笑,明明南辰就是言殤,卻還要跑到這裏質問一番,心中不曾鮮血淋漓,便不罷休。
微微咬唇,她獨自往前走去,像是遊蕩的孤魂,漫無目的。直到身後傳來輕咳聲,才微微頓住腳步,回身走到冷言殤身旁,看著他胸前染著鮮血的紫衣,情緒像是崩潰般湧來,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回來,也許是心中那份憤怒和不甘還有痛恨。
憤怒落輕離為什麼要讓自己愛上他,不甘他不是南辰,痛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糾結,卻始終放不下,為什麼要讓這麼多人受傷。
冷言殤輕輕揉著他的墨發,語氣溫柔:“走,我們回家。”
不想話落,夜傾憐竟一鼓作氣的跑走了,冷言殤呆愣片刻,心中一緊,跟著追了上去。
荒林裏,看著那小小的白色身影,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天空卻一言不發。
冷言殤抿了抿唇,走到她身側同樣坐了下來。
夜傾憐看著天上的星星,纖長的睫毛映著靈動雙眸,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閃爍著,清澈見底。可她卻見過比這更清澈的東西......
冷言殤看著她的側顏,伸手再次撫上她的墨發:“傾兒,這裏好冷,我們回去好不好。”
夜傾憐一愣,自己瘋了一般跑過來,言殤隨後便找到了自己,定也是跑得,那他的傷?漸漸轉身,果然看到了一片鮮血。
夜傾憐將自己的衣袖揉搓的不成樣子,抬頭看向他的眼睛,他笑的那麼溫柔,可他越是這樣,便讓她越加愧疚。
“你是傻的嗎,幹嘛要跑過來。”她還在繼續攥著衣袖,聲音中卻多了顫抖。
他不語,隻管輕輕撫著她的腦袋,她的頭發。
夜傾憐一把打掉他的手,看著他清美的眸子,一瞬間心痛起來:“你是傻子嘛,為了我這樣一直想著別人的女人,幹嘛還要追過來,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有傷嗎!”
話落,眼前一黑,視線被他的墨發遮蓋,他靜靜抱住了自己,卻仍舊不發一言。
那股紫荊花香沁人心脾,夜傾憐攥緊衣袖,一動不動。
傷心過後,痛苦仍在,落輕離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紫衣公子抱著白衣少女,他想讓她好好活著,哪怕遠遠看上一眼……
……
再次回到皇宮時已是深夜,初元遠遠迎了上來,為言殤查看了一番傷勢,說是傷勢過重,不宜在走動,應該去離這最近的玉華殿休養。
夜傾憐抿起唇瓣,看向冷言殤,他笑而不語,心中卻是十分苦澀。連初元也知道幫他挽留了,嗬……
回到玉華殿,初元為冷言殤將繃帶解開,夜傾憐則在一旁為他上藥,看著那深不見底,皮肉外翻的傷口,她咽了咽口水,拿著藥瓶的手竟有些抖,卻聽上方傳來笑聲:“傾兒這是作何?難道是想吃我的肉?”
夜傾憐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底氣不足是因為那傷口太可怕:“誰想吃你的肉,一會兒上藥時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雖是這樣說,可上藥時,她還是及輕極輕,看著她略帶幽怨的看著自己的眼神,冷言殤眸中笑意漸深。
上完藥後,夜傾憐便徑自搬了被子去打地鋪,總不能和病人搶一張床。
冷言殤將衣服穿好,看著身側的初元,低聲吩咐道:“從此刻起,所有禦林軍守在玉華殿,如若有人前來,格殺勿論……”
回想起在雲天之巔,他曾讓暗衛守在傾憐閣,落輕離借此挑撥他與傾兒的關係,如今用禦林軍對付他在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