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末亦終於看不下去了,飛身上前將沐雲塵拉住,沐雲塵用力推他,卻將自己推了個踉蹌,當即委屈的看像芙蓉閣,哎呦一聲,兩手一甩,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條腿還不停的亂踢著。
“你們都欺負爺,夜傾憐你給爺出來,要不然爺不會原諒你,嗚嗚……”
末亦抽了抽嘴角,上前去拉他,卻在碰到沐雲塵衣袖時,又被他亂打亂踢的閃開。
末亦隻好收回手,與璃香遠離戰火。
一襲雪色衣擺在地上劃過,落輕離緩緩走了過來,冷眼看著地上全身髒亂,哭的稀裏嘩啦的某人。
“起來。”
沐雲塵一愣,抬頭看向他,剛想放聲痛哭,被落輕離一個微笑給懟了回去,隻能緊緊抿著唇,眼淚汪汪。
落輕離暗暗扶額,表麵上卻慢悠悠的移開視線,沐雲塵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幽幽的看著他,“離美人,你來了。”
接著,又酸裏酸氣的繼續道,“那芙蓉閣裏的人,都是你我喜歡之人,這事也有你的份。”
說完,他便怏怏轉身,不遠處卻又傳來撕心裂肺的哽咽聲。
“郡主,郡主不要拋下我……”
眾人一愣,轉頭看去,便見花玥提著風騷無比的裙擺,滿臉慌張的跑來。
眾人嘴角一抽,花玥同樣一愣,漸漸停下腳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呃,你們……”
沐雲塵白了他一眼,示意你這招已經被我用爛了,便耷拉著腦袋,走幾步回頭瞅一眼離美人,滿眼拜托,後在十分不舍中離開了夜王府。
花玥撓了撓腦袋,見離美人也是一臉愁容,便知這郡主是鐵了心了,不由得心中難受。
而另一邊,月樓中,冷言殤依舊是靜靜的神色,看著南千尋,“我不許你娶她。”
南千尋眉頭一鎖,“閣下是我娘子何人?莫非是情郎?”見冷言殤抿唇不語,不由輕聲一笑,“不會隻是個朋友吧?”
一抹不可察覺的痛楚從眼底劃過,冷言殤聲音極其清淺,“傾兒她是不會嫁你的。”
南千尋頓時笑的花枝亂顫,“閣下若是不信本太子娶得嬌妻,那大婚之日本太子可是很想你能來呢,不過……怕是要不盡人意了。”
陡然間,他的眸光越來越冷,這讓冷言殤察覺一絲熟悉感,接著,大隊的禦林軍闖進月樓,將空曠的月樓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冷言殤強忍著來時動用輕功而造成的虛弱,抬眸看向南千尋。
便見南千尋勾唇一笑,輕飄飄的一句密音便傳進了冷言殤的耳中。
冷言殤腳步踉蹌著後退,頓時被侍衛們控製住。
眼前仿佛出現了雲天之巔,傾兒離他而去的那夜。
悲傷,悲憤,痛苦,自責,全部湧上心頭。
傾兒離開他,竟是為了救他,纏綿於京中許久,所做之事卻都是為了他這個枉費心意,懦弱的人……
一口鮮血陡然吐出,染紅了剛剛落在地上的合歡。
……
已是十二月,卻獨獨未曾下過一場雪,隻能顯得越發蕭索,淒涼。
沐王府內,依舊是往日的平靜。
一人,一桌,一茶。
下人見夜傾憐進了來,便打算行禮,卻被她搖頭製止。丫鬟仆人退了下去,她無聲的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
清風徐來,又是熟悉的冷意,直坐了許久,沐離歡才輕咳幾聲,立馬便有下人來給他添件衣服,沐離歡扶住下人的手,輕輕說了一句“走吧”便離去了。
夜傾憐看著他的身影,側眸收回視線,待她離去,沐離歡才從房中走出,即使看不見,視線卻仿佛定在了涼亭中。
過了一會兒,沐紫言從門外走來,看了自家哥哥許久,才開口道,“哥哥,憐兒她明日便要大婚了,是皇上下的旨,許配的是南月太子。”
她自然不想沐離歡在這種狀態下聽她說這些,可有些事,若是錯過,或是猶豫,便是一生的遺憾。
沐離歡緩緩伸手,將眼睛上的雪鍛解開,輕輕睜開眼睛,萬物皆入眼底,依舊是優美的眸子,依舊是淡漠如風。
沐紫言一時又喜又驚,便聽他說,“方才我若開口說了什麼,豈不是讓她猶豫,難過。我這一生從進入藍色花海起,便注定與她糾纏,又從她失憶起,注定離散,能做的便是讓她少一些牽掛……”
皇宮中,冷言殤被關進了禦書房,這幾日皇帝重病不起,療養許久才能下地,此時聽到冷言殤被抓的消息,立馬趕往禦書房。
禦書房內,冷言殤從床上剛剛醒來,便有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接著是止不住的輕咳,迫使他身體彎曲起來,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眼前書案上的一幅畫像,冷言殤漸漸將目光流轉,便見紙上的男孩眉目清秀,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