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憐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的啞穴沒辦法說,但想起那日在禦花園與沐雲塵遇見了他,終於了然,原來那根本就不是巧合。
是南千尋,是他一直都在跟蹤她,知道了她需要寒冰草,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娘子,千尋的確知道了你需要寒冰草,可千尋出現在禦花園,是為了救你。”
柔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傷心,南千尋楚楚的容顏越發令人癡醉。
夜傾憐微微一愣,救她?
恍然間,她想起一事,也是她疑惑的事,寒冰草丟了這麼久,宮中為什麼絲毫沒有動靜?
難道他出現的禦花園……
狐疑的目光漸漸落在了他的身上,南千尋低笑出聲,“娘子還願如此想我,千尋很開心,那日,千尋出現在禦花園不隻是為了其他,而是想掩飾你,因為千尋是南月的太子,皇帝即便知道寒冰草丟了,礙於我也不會排查。”
他的話的確沒有錯,夜傾憐也找不出其他解釋,但此時她更加的擔心,擔心眼前這個攝人心魄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娘子,其實那日在宮宴上我便對你傾心,今生非你不娶,你在我心中沒有絲毫兩國聯姻之說,可我知道,有一個人暫時占據了你的心,所以千尋隻能用這種辦法來娶你。”
看著南千尋彎起的眸子,夜傾憐並沒有什麼情愫,這個太子給她的印象其實不好不壞,他的一身紅衣很美,不同於墨情,讓她一聽便感覺嗜血,也不同於錦月,讓她第一眼便熟悉的不可救藥,雖然知道在溫泉中他那樣做可能是為了救她,讓她能夠呼吸,可……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收回那些頭痛的記憶,墨情已經走到她身邊,點開了穴位,他輕輕咬唇,“娘子,千尋是一定要你的。”
“嗬,你以為我會那麼在乎寒冰草?”夜傾憐問道。
南千尋不語。
終於,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夜傾憐敗下陣來,“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他還是沉默。
夜傾憐抿了抿唇,抬頭看他,“南千尋,你聽好,寒冰草是我想要不惜放棄一切得到的東西,可並不包括輕離。”
說完,她緩緩轉身,眸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無奈,風帶著涼意將她一襲白衣吹起,輕紗曼舞,發絲也跟著纏繞。
“我隻想要一場婚禮……”
夜傾憐身子一僵,側頭不解的看向他。
南千尋輕輕咬唇,“我隻要一場婚禮就夠了,不管那時你會不會成為我的妻,隻要一場婚禮就好。”
“我憑什麼相信你?”夜傾憐眸光閃了閃,她也希望有商量的餘地,因為寒冰草不能失去。
南千尋低下了頭,兩隻纖細瑩白的手指放在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像是一個不知要怎麼表達的孩子。
過了許久後,夜傾憐見他輕輕走來,一身紅衣是極致的美,待走到她的身前,南千尋在懷中摸出一塊玉,伸手遞給她。
夜傾憐接了過來,放在手中觀看,那是一塊紅玉,下麵還刻著一個印章,當看清上麵隱隱約約的南月二字時,夜傾憐一愣,“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這是我南月東宮的玉璽,代表著東宮所有人,也代表著整個南月,待你我成親那日,你大可將它交與落輕離,沐雲塵任何一人,倘若成婚之日我不將寒冰草還給你,你便讓那人帶著這玉璽,坐上我南月皇位,這樣,可好?”
夜傾憐壓製住心底的不安與震驚,勉強笑道,“你就不怕丟了城池?”
南千尋搖了搖頭,“在我心中,即便丟了天下,也不及你回眸一笑。”
夜傾憐眸光漸漸泛上冷意,想透過他攝人心魄的眼眸看清他的內心,卻失敗了。
片刻後,她將玉璽把玩兩下,輕聲問道,“我如何相信這玉璽不是假的?”
南千尋美眸微垂,“若你還不信,那千尋便擬一封……”
“不用了。”
夜傾憐打斷他想說的話,不知為何她不願在聽下去。
南千尋輕輕抬頭,當夜傾憐與他四目相對時,他嫣然一笑,頓時沉醉了整片桃林。
夜傾憐輕笑一聲,“南千尋,你長的還真是惑亂風月。”
說完,她便將玉璽收起,像林外走去。
“那可有惑亂你的風月……”
他的聲音輕輕的,可夜傾憐還是腳步一頓,但也隻是片刻,便離開了。
南千尋輕輕眨著眸子,纖長的睫毛猶如花間的兩隻蝴蝶,一下一下的煽動,乖巧而誘人。
清風明月,雲卷雲舒,可我從始至終都隻想惑亂你的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