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抬頭看了看他,小心的問,“千尋太子,可還要走嗎?”
南千尋揚了揚下巴,“如此美的禦花園當然要逛一逛。”說著,便向前走去。
待夜傾憐和沐雲塵回到涼亭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夜傾憐進去後坐回了落輕離身邊,落輕離緩緩側頭,修長如玉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將她的發絲攏到耳後,聲音更是輕輕柔柔,“怎麼樣,可有好些?”
對上他清澈如水,沒有絲毫雜質,一眼就能夠看到對她深深愛意的眸子,夜傾憐心中一陣抽痛,久久沒有說話,更是直接轉過頭去,移開了視線,她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深的她怕多看他一眼便會哭出來,怕多看他一眼便會放棄尋找寒冰草,會不在顧忌知己的情誼去救言殤,會不在對沐離歡有任何關心,也不對沐雲塵有任何熟悉。
更不會,在睡夢中遇到南辰時春風拂麵......
落輕離緩緩低下了眸子,輕輕的用手攥緊衣袖,忽然有人用她那瑩白纖細的小手撫上了他的眼角,終是不忍,終是太愛,夜傾憐看著他剛剛抬起的眸子,淺淺一笑,“離官人,今天你是本郡主的夫君,永遠都是。”
落輕離低聲一笑,眉眼上泛起溫柔的漣漪,因為他知道,不管憶兒的心中有多少人的一席之地,他永遠都是她最愛的人。他不怪她心中有很多人,因為那是前世為解的緣,今生,她注定要與南辰,顏歌,錦玥,再續前緣。
已經看了許久的沐雲塵緩緩收回了視線,桃花目中似銜著晶瑩,越發無神。
就在夜傾憐感覺輕鬆許多時,某人將腦袋伸了過來,花玥愣是從沐雲塵身後擠過,對夜傾憐小聲說,“郡主,剛剛你去幹什麼了。”
夜傾憐無語的看著麵前這個表情十分痛苦,表示自己說句話真不容易的花玥,然後張了張口,又覺得說不說都一樣,幹脆閉上了嘴,裝什麼都沒看到過。
花玥一噎,想伸手夠一夠夜傾憐,身前的人一個仰身,差點沒將他擠死,“郡主,下次你可一定帶我去......”
花玥說完,努力的從心情很不好的沐雲塵身後將自己的頭拔出來,憋得滿臉通紅,伸手將自己的發絲理順,瞪了一眼沐雲塵,氣鼓鼓的不再說話。
之後,南千尋也回了涼亭,皇帝詢問他身子是否好些了,南千尋直說自己酒品不好,剛剛喝了幾杯便不行了。
宴席再次開始時,一個太監高喊十三殿下到,眾人紛紛像亭外看去,終於要見到這離京多年的十三殿下了。
沐雲瀾從青石橋上走來,一身緊袖黑衣,腰封束帶,衣襟的邊緣繡著藍色的雲紋,腰間垂著一塊白玉佩,外麵披一件黑色的鬥篷,長發飄逸,絲帶束發,腳步輕盈,水晶一般的眸子透著燦爛的朝氣,與少年的輕狂。
“參見父皇。”進了亭子,沐雲瀾便笑著行禮。
皇帝點了點頭,對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可礙於南月的人在,為顯盛天的公正嚴明,還是要說上幾句的,“你今日可真是太失禮了,這洗塵宴有一半是為你辦得,你這個主人卻在前夜喝醉了,成何體統!”
這句一半的主人,便是說給南千尋聽,畢竟這是在盛天,下馬威多少都要有,更是告訴南千尋,別以為這洗塵宴興師動眾的隻是為了你。
在看南千尋,仍舊像之前一樣聽不出嘲諷,狹長的眸中總嗜著笑。
沐雲瀾撓了撓頭,眼角餘光瞥到格外悠哉的沐雲塵,對皇帝笑道,“父皇不要怪罪兒臣了,兒臣都是跟九哥學壞的。”
沐雲塵翹著的二郎腿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好小子,本公子之前都沒算計你,你到來說我了。
皇帝聞言也看了一眼沐雲塵,真是不忍直視,沉聲說道,“朕看也是!”
然後見沐雲瀾還傻站著,皇帝心中恨鐵不成鋼,隻能開口,“你今日如此失禮,還不快去敬千尋太子一杯。”
沐雲瀾像是才反應過來,看向南千尋,然後隨意接過侍衛斟滿的酒,聲音及其不在狀態,漫不經心,“千尋太子好,本皇子有禮了,先幹為敬。”
說完,一仰頭便喝了,也不理會南千尋是不是喝下了,要說什麼話,便一個人走到沐雲塵那邊,在花玥身旁坐了下來,換做平日他應該推開花玥,坐到沐雲塵身旁,可畢竟寒冰草的事,還是躲著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