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輕咳聲傳來的正是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夜傾憐抿了抿唇,她本來想說關於輕離的事,卻被他打斷了,瞥了他一眼,一副不要再裝了的樣子,卻見他仍舊在咳,幹脆掙紮開他的手一個人往回走去。
咳嗽聲越來越弱,夜傾憐狐疑的腳步一頓,她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沐雲塵今日剛剛醒來,那他的傷?想到此處,她一驚,立馬轉身,便見沐雲塵搖搖欲墜,飛快上前扶住他的身體,滿是自責,“你沒事吧?”
“咳咳咳,我沒事......”沐雲塵搖了搖頭,麵色有些蒼白,但他的心中卻有著暖意,好在讓她的心中不再想著別人。
“那我們回去吧。”
沐雲塵本來想拒絕,因為他想和她多呆些時日,但目光觸及到她凍得哆嗦卻強忍的身體,還是說道,“好。”
兩人回到庭院時,都已經快到深夜,夜傾憐找來初元為沐雲塵把脈,確認無事待沐雲塵睡下時才離開廂房,回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夜傾憐本想休息,卻見門外有一個身影不安的走來走去,好像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門外的末亦本想敲門,手卻又縮了回去,正欲轉身時,裏麵人問了一句,“誰?”
他推門而入,隻見夜傾憐正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清茶,當看到他時有些微愣,“末亦,這麼晚了,你怎麼沒休息?”
“我......”他欲言又止,帶著幾分糾結。
“坐。”見此,夜傾憐也不催他,隻是給他同樣倒了杯清茶。
末亦猶豫著坐了過去,端起清茶喝了起來,房間恢複了安靜,隻能聽到喝茶聲,直到茶都見了底,剩下茶葉,末亦仍舊喝著,見此,夜傾憐不由問道,“末亦,你怎麼了?”
“啊?”末亦回過神來,放下了茶杯,“我......”
“是關於輕離的事嗎?”夜傾憐心中有些擔憂,遂問道。
末亦抿了抿唇,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決心猛地點頭,然後突然起身拱手道,“世子妃,其實屬下一直擔憂一件事,卻遲遲沒有與您說,世子他本就體弱身患重病,這些年隻靠著一種叫粉梅丹的藥支撐著,就在前些日子,九皇子被人下毒時,世子將大半的粉梅丹給了屬下,喂了九皇子,可世子在牢中已待了這麼多日,屬下擔心,他舊傷發作時沒有藥啊。”
聞言,夜傾憐拿著茶杯的手一顫,在京中這些日子,她聽說過輕離在十年前換上了重病一直未愈,可與他相處這麼久,從未發現他有什麼重傷,卻沒想到,那些事情是真的,當即道,“那些粉梅丹難道僅有這些嗎?”
“沒錯,粉梅丹極其稀有,屬下也不知來源,隻知道很是難得。”
“如果沒有藥,他會怎樣?”
“體內鮮血翻騰,傷及元氣,時日多了,便會心脈盡毀。”
聞言,夜傾憐抿唇不語,如此看來她要加快行動,救輕離出來了,可沐雲塵那邊......
“世子妃......”看著緊皺眉頭的夜傾憐,末亦有些不知所措。
“末亦,你先回去吧,你放心,我會快些與沐雲塵回京。”夜傾憐抬頭道。
“是。”末亦重重點頭,然後收回手臂,便轉身離去,與此同時,門外有一個身影閃到旁側,避開了與末亦正麵接觸。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走了出來,一襲青衣,正是沐雲塵,他透過窗紗看著扶額仍舊坐在桌前的女子,微微抿唇。
他本來就沒有睡著,而是怕她太過勞累,想讓她早點休息罷了,卻又不放心的出來為了看她一眼,偏偏聽到了最不願聽到的事。
他記得末亦,在昏死時見到的最後一張為他焦急的臉便是他,那是落輕離的暗衛,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可以置他與死地卻又用唯一保護性命的丹藥相救,落輕離,你到底是何意,你重傷與我,搶走我最心愛的人,我本欲忘記所有過去與你絕交,可你偏偏又救我性命,難不成你想讓我永遠欠你嗎?
夜色,繁星如許,明月如畫,獨步離開廂房,走在庭院中,有些恍惚,想起不久前的一些事情一些畫麵。
那時的他手執黑子坐在棋桌前抓耳撓腮,而他便坐在對麵手執白子挑眉笑看著他,還是那副欠扁的樣子,他走一步,便被他緊逼一步,直到滿盤皆輸掀了桌子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