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局長茫然問:“誰在成都?”
潛淵想起大張已經被轉移這件事在華東局內部目前也是保密的,何況偏安一隅的西南局。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無花局長緊張地問:“啥子,你說有個選擇者入川了?”
他轉身痛罵清風和明月:“龜兒子!哈麻批!你們怎麼沒發現?選擇者通過什麼途徑入川的?”
清風、明月攤手,心說您老裝什麼蒜?我們就是個馬後炮組織,能實時監測選擇者才有鬼,何況還是個有反偵察能力的選擇者,人家鬧事,我們抓就是了!
無花局長果然不裝了,問:“選擇者現在在哪裏?”
九皋說不知道。
潛淵又問:“大張有一個同伴,還從無量界帶回來一個人,他們都一起入川了嗎?”
九皋說:“我不曉得那兩個人的長相,所以不知道。從機場監控來看大張沒有同伴,但他們那種高級人類,見麵偽裝不認識,那簡直是舉手之勞啊。”
潛淵轉身問姚馥蘭:“你見過他們的吧?我記得你說親眼看見他們從六安車站裏出來。”
姚馥蘭苦笑:“首先當時我已經嚇破了膽,其次我有二百度的近視,在遠處看不清人臉的。如果不是見過好幾次大張,我都沒法認出他來。”
尋秋池托腮問:“他們到四川來作什麼妖呢?”
沒人回答她,無花局長很緊張,抽打著清風和明月,讓他們去通知行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到十八處(西南地廣人密,所以行動處比華東局多),說有威脅入川,還可能入雲貴,務必提高警惕。
清風和明月明知提醒沒用,該來的還會來,但還是去了。
九皋掛了電話,他將繼續尋找關於大張的線索,雖然委員會的仲裁庭同樣在找他,但他不能離開會所之家,外麵沒有那麼好的條件,也沒有那麼齊全的裝備。
另外他的判斷很正確,比起選擇者跨區域流竄,被華東局局長文怡誣告以及仲裁庭通緝並不是很嚴重的事情,仲裁庭會給你機會洗清嫌疑,而選擇者是直接殺人的。
潛淵、尋秋池、法師和姚馥蘭渡過了珍貴的、無所事事的一天,當然心情並不愉快,燕語的死就像一塊巨石一般沉沉壓在眾人心頭,尤其是潛淵的心頭。
潛淵是個性格冷靜,條理清晰,講究邏輯的人,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能以理性對待,然而此時他長籲短歎,那憤懣不已的模樣和一根筋的九皋沒什麼區別。
尋秋池問他:“要不搓兩盤麻將散散心?法師不會,你,我,姚馥蘭和無花局長正好湊一桌。”
他苦笑:“散無可散,讓我專心發愁吧。”
“要不我們擬定個計劃,殺回華東局去,為燕語報仇吧!”尋秋池說。
潛淵思索良久,緩緩說:“我目前想的隻是——事情是如何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他揉了揉尋秋池的頭發,獨自坐到角落裏去了。
尋秋池跑去對法師說:“七處長抑鬱了。”
法師說:“阿彌陀佛,要不我講法開導他一下?”
尋秋池說:“也好,因為一聽你講法他就要睡覺,睡眠緩解抑鬱。”
姚馥蘭實實在在逃了一條命,倒是心情不錯,居然跑去街上買了幾件衣服,還幫其餘人一人帶了一身。也不知道她是剛當上媽媽還是原本品位如此,喜歡鮮嫩的粉紅色和粉藍色,買的款式都是洋娃娃穿的。尋秋池倒是很喜歡,潛淵和法師嚴詞拒絕。
當天晚間的時候,反選擇委員會大中華區總部仲裁庭的文件到達了。委員會總部完全掌握下屬動態,尤其是潛淵這種體內有兩套芯片的重要幹部,所以不需要刻意回避它,也回避不了。
文件用語非常官方和中庸,什麼實質性內容都沒有,隻是讓潛淵帶領七處一幹人等去總部說明情況,給予的期限是72小時之內。委員會的總部設立在北京,靠近使館區,從成都過去很方便。
潛淵接了文件,撇撇嘴就扔到了一邊。尋秋池拿過來看,問:“處長,咱們去嗎?”
潛淵含混的說:“看情況。”
尋秋池說:“去我就得準備了呀,還得收拾行李呢!不知道北京有什麼好吃的,我小時候跟爸爸去過一趟,那什麼豆汁啊炒肝啊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消受噠,對了,咱們去吃正宗全聚德烤鴨!”
潛淵罵道:“腦滿腸肥,就知道吃!”
尋秋池也不生氣,說:“吃也是苦中作樂嘛。”
潛淵沒有理她,而是借了無花局長的辦公桌,關門奮筆疾書半小時後,把一份申訴狀回傳給了委員會總部,內容當然是控訴華東局局長文怡殘害無辜下屬,殺害燕語和方其。訴狀如泥牛入海,等到第二天中午都沒有回應,世界上任何官僚機構的效率都是很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