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警車!”尋秋池指著圖書館前方的小廣場說。
潛淵看了一遍:“哪有?”
小廣場上停著三五輛車,但都是老師的中低端私家車,顏色各異,號碼牌也沒什麼特殊。
“那輛灰色的舊帕薩特!”尋秋池急急忙忙地說,“我認識那輛車,它掛的是私家車牌其實是公車,他們玩陰招的時候就開這輛車!”
她說著就往圖書館跑,潛淵追上提醒:“調整芯片,不能讓警察注意到你!”耽誤片刻,他們繼續往圖書館衝,尋秋池連聲問:“瞿銘是不是在圖書館?他們盯上瞿銘了?這次是不是讓他們搶先了?”
潛淵不說話,等進館後緩了口氣,打電話給九皋:“趕緊切天益大學圖書館,找瞿銘。”
九皋說:“處座稍等,我不認識瞿銘,得先去學生信息庫裏翻他的照片。別擔心,兩分鍾搞定。”
“把他的照片也發我一張。”潛淵收線,等到了瞿銘的照片,便和尋秋池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找起來。圖書借閱室體量巨大,雖然裏麵人不多,但有書架的阻隔,找起來十分不順暢。人流眾多的閱讀區和自習區在分別五樓、六樓和七樓,憑著腳力找到那邊還需要很長時間,隻能寄希望於九皋了。
大約十分鍾後,九皋來電說沒辦法,閱讀室和自習室烏泱泱全是人,絕大部分都埋著頭,攝像頭也不是高清的,所以發現不了目標。
“能找到警察嗎?”潛淵問。
“有四個人比較可疑,剛才走樓梯上到了八樓。八樓是古籍珍本收藏館,一般學生不讓進,隻有碩士以上及持本校教師證的員工才準入。”九皋說,“那四個人中第一個似乎是帶路的,後麵三人身手矯健,爬樓兩三級台階並作一跨,倒是很像警察的做派。”
“為什麼不走電梯?”尋秋池問。
“走電梯怕遇上埋伏,看來你還沒有我了解他們。”潛淵擒著電話問尋秋池,“我們也爬樓怎樣?”尋秋池點頭。
這座圖書館是三年前由一位海外華人捐資建築的。天益大學因為偏科的緣故並非985名校,在遍地開花的大中專院校中不太突出,但它是一座真正的百年老校,曆史可追溯至民國初年。那位華人老者的母親便是這所大學畢業的,她在解放戰爭後期流離到了台灣,後來又遠渡重洋,終生未能踏上故土。
圖書館很新,規模不亞於任何名校圖書館。該樓一共有九層,一到八層對外開放,九層是會議室和辦公室。圖書館的正中央便是樓梯,有大理石的台階和紅木色的扶手,沉穩大氣,可以從一樓一直爬到九樓;樓梯井呈圓形,頂部綴著巨大的、三層樓高的水晶吊燈,雖然燈的體積很大,但造型簡潔,並不奢華,很符合大學的氣質。
從樓梯井往上看,樓宇縱深,燈光炫目,倒很有點在舞台中央的感受。據說平時校方為了節省能源不開水晶燈,隻有到了校慶日等重要節日或者有人來參觀時才開。今天不知為什麼,水晶大燈竟然是開著的,燈光暖黃,十分明亮。
潛淵和尋秋池沿著旋轉樓梯剛剛爬到了二樓,突然聽到上方一聲短促的尖叫,兩人抬頭,看見一個黑色的物體仿佛浮光掠過,迅速墜落,“啪”地一聲砸在樓梯井底部淺色的大理石地磚上!過了片刻,黑色的物體下方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漸漸汪成了一灘……毫無疑問,那是一個墜樓的人。
整個圖書館頓時籠罩在尖叫聲中,一樓還有個女孩子暈倒了。
尋秋池撲向樓梯扶欄想要看清楚些,潛淵一把抱住她,叫道:“小心轉移!”
“什麼?”尋秋池的大腦已經停擺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潛淵便“呼”地拽起了她,飛快地向樓上爬去!到了三樓,他們又往圖書借閱室的深處跑,一直跑到最後一間借閱室的最後一排書架邊才停了下來。尋秋池扶著書架喘氣,潛淵有些憤懣地砸了一下牆,說:“壞事了!”
尋秋池平複了一下呼吸,問:“剛才那個跳樓的是瞿銘嗎?我沒有看清他的臉。”
潛淵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抬起左腕,指著腕上的手表說:“五分鍾。”
尋秋池雖然不懂他的用意,但還是配合地沉默了五分鍾,畢竟她曾經當過警察,服從上級命令既是天職也是慣性。
五分鍾後,潛淵說:“你現在問我一個私人問題,你估計全世界隻有我自己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