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廢棄待拆大樓,樓周圍也布滿了崗哨。看得出來這個地方到了晚上殘垣斷壁相當陰森,即使現在站著這麼許多警察,氛圍依舊不減,估計沒幾個女生敢獨自靠近這裏。
變電房在地下室,潛淵和尋秋池從樓梯往下走的時候,看見衛校的校長、副校長、保衛處長、教導主任和好幾個老師都依次垂頭喪氣地坐在台階上。他們已經被警方控製了,不管案件與他們有沒有關係,一會兒都要被帶回去一個一個過堂。
過堂沒關係,畢竟不是嫌犯,挺多錄個口供,但心理壓力受不了,另外還有自責、痛恨、驚恐、憤怒、惋惜、埋怨、煩躁種種情緒交雜,弄得每個人都在崩潰邊緣。隻有校長和班主任最平靜,因為他倆已經想不了事了,換言之放空了。
校長似乎要中風的樣子——尋秋池說。
潛淵抵了抵嘴唇讓她別說話,兩人繼續往下,進了變電房,發現屍體已經被移走了,留下來的是法醫和警隊的。還有兩個市局領導親臨現場,其中一位副局長本身就是法醫專家,在業內頗有名氣。
他來了事情就好辦了——尋秋池指著那副局長,唇語道。
他是指紋專家,幫不了多大忙的——潛淵回答。
咦?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尋秋池驚問。
兩人暫時躲在暗處,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把警察等走,然後鑽出來,打著手電又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可惜什麼都沒找到。
發現不了蛛絲馬跡,尋秋池問:“這兩個姑娘是怎麼死的?”
潛淵搖頭說:“不知道,要等警方的屍檢結果。你記住,我們反選擇委員會人手非常有限,要善於利用公安、政府、軍方、甚至保密機構等各大平台。”
“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嗎?”尋秋池問。
“軍方的最上層知道,警方不知道。”潛淵舉著手電,沿著邊邊角角再次細找了一遍,對陳屍之地看了又看,還是無所發現,弄得黑色風衣上全是灰。
“這次運氣不好。”尋秋池說。
潛淵點頭,隨即說:“被警方都拿走了也好,還替九皋節省了一點化驗時間。我擔心的是選擇者原本就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畢竟他們都是高級罪犯。”
他撣了撣灰說:“走吧。”
“去哪兒?”
“宿舍。”他說,“先去徐同學她們四個的房間。”
在徐同學的舍友出事的那天,他曾經到過那間宿舍,但由於跟蹤徐同學丟垃圾出門,後來也沒有再回去,因此並沒有好好查看。他指著遠處操場的垃圾桶問尋秋池:“你眼神怎樣?夜裏看得見嗎?徐同學就是把啤酒瓶丟那兒的。”
“這麼遠?”尋秋池眯縫著眼睛,“說明這姑娘當時還挺清醒啊,不像是被嚇傻了狀態。”
“不,大家都認為她傻了。”潛淵說,“當時有好幾個教師同學陪她,結果她突出重圍,嘶吼著要丟垃圾,一副不讓她丟她就要死的神情。”
“除了你,沒人懷疑那垃圾嗎?”
潛淵說:“有,可惜警方好幾天後才從同學口中得知此事,那包垃圾早就被環衛係統處理了。不過那裏麵也沒什麼,幾個有麻醉藥殘餘的空酒瓶而已,警方在屍體裏已經檢測到藥物了。”
“這麼說警方到現在都不知道藥下在酒裏?”尋秋池問,“我們不告訴他們嗎?”
潛淵眨眨眼:“我們是高級部門,所以警方的信息必須和我們共享——雖然他們不知道我部門的存在——反過來我們所掌握的信息,他們就沒必要知道了。”
“得,這麼說我高升了。”尋秋池聳肩。
宿舍門上被警方貼了封條,潛淵不怎麼在意的撕了,然後撬開宿舍門,和尋秋池入內後輕輕關上。宿舍有一門一窗,潛淵順手把窗簾拉上。房間麵積緊湊,頂上有一台吊扇,窗子兩邊是高低床,窗下橫放四張舊書桌,桌子下有板凳,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設施了。
雖說沒設施,東西卻多的要命,女孩子原本就身外之物多,何況是四個女孩子在一起。這間屋子給人的感覺是雜貨鋪,到處都是箱子衣服鞋子書籍毛絨玩具大頭明星海報,乍一看簡直亂得人頭疼。
“好小的房間。”尋秋池說,“幾個同患囤積癖的孩子住在裏麵一定挺擠吧。”
“那三張床以及那張,”潛淵指指兩張上鋪以及左邊下鋪說,“是先死去的三個女孩的床鋪,剩下的那張是徐同學的。”
尋秋池彎下腰查看徐同學的床鋪:“說真的,還隻有她的床稍微整潔些。”
潛淵說:“這是她媽媽的功勞。那天她媽媽來學校時,順手將她的床鋪整理了一下。後來這間宿舍被警方嚴令要求保持原狀,學生家長好幾次申請收拾遺物,都被駁回了。嗯?你在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