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隻妖------流沙(1 / 3)

我是一個被世人丟棄的孩子。我是一個被世人忘記的孩子。早就已經習慣了生活中的離別和悲傷,當我再一次明白事實的時候,我卻早就已經忘了心痛。風指導了雨絲飄落的地方,現實決定了我被束縛的一生。然後我看著冰涼的海水覆過我的身軀,我聽見從遠方傳來的著急的大喊,我想遊上去,但是卻發現我早就已經失去了麵對現實的勇氣。我願意把自己遺忘在這片大海中,我願意獨自誰在那冬天飄雪的夜晚裏,讓夜色把我吞沒。誰也不要來找我,誰也不要來打擾我。(一)開端伊蘭卡皇族,建立於16世紀末,因為當時的國王統治有道,這個皇族迅速發展起來,直到現在依舊繁榮富饒……午後的陽光很隨意地灑到了我的身上,灑在了學校圖書館那充滿英倫風格的桌椅書櫃上麵。而我則拿著一本厚厚的外國曆史鑽研著,隨意地在筆記本上麵做著筆記。我在沫雪,準確的說,全名是沫雪·伊蘭卡,永遠也記得當時候我在講壇以全市中考成績第一的身份把我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全班的眼光瞬間定格在我的身上,我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出是什麼意思:莫非這是“伊蘭卡”皇族的小公主?後來的生活就變得簡單多了,我用三言兩語把誤會全部解釋清楚,然後依舊習慣性地用冰冷來把自己包裹起來。從小的離別,失去,還有那仿佛是被人一把大鎖鎖上的那一段空白的記憶讓我學會偽裝。“沫雪,在發什麼呆啊?”清脆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帶著的還有chanel最新出的香水的味道,淡淡的,彌散在三月的午後的空氣裏麵,然後回頭,不出我所料,思雅明媚如繁星般的眸子盯著我看,我在她的目光裏麵看到了已經長發及腰的自己,發梢尾端微微卷起,那是天生的微卷。思雅,這個活潑得好像陽光一樣的女孩,明媚的黑眸讓人不忍心去拒絕她,也隻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肯在她的麵前放下我的冰冷。然後,我莞爾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然後雲淡風輕地開口說道:“沒什麼的,隻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你呢?怎麼會來圖書館?”我承認我這個問題很白癡,然後她揚了揚手裏麵拿著的《神曲·煉獄篇》回答了我這個近乎弱智的問題,緊接著,她坐在了我的身邊,偏著頭去看書,而我也重新把自己埋入曆史的洪流中。我們可以說是死黨,因為她和我一樣並不喜歡說過多的話,所以更多的時間,我們兩個都是這樣緊緊地坐在一起,發呆。而且更重要的是,每當有人問起一些關於她過去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是絕口不提。這和我出奇地相似。上天可以作證,我的曆史很好,但我絕對不是一個喜歡回憶的人,甚至,我討厭過往的記憶,如果賜給我1個願望的話,我絕對毫不猶豫地說我要毀掉我過往所有的記憶!突然,思雅問我:“沫雪,你脖子上麵的那條項鏈實在好漂亮啊?是誰送的?”我下意識地攥住那條晶瑩的水晶項鏈,那是一條設計精巧的鑰匙形狀的項鏈,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誰送給我的,自從我有意識開始,那條項鏈好像就一直都掛在我的脖子上麵,從不曾摘下。而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如此珍惜它,珍惜它猶如珍惜我的親人似的。整個下午,我都待在圖書館裏麵看書,這是這間學校最好的優點,每個星期總有兩天的下午,我們總可以不用上課。典型的貴族學校外國式的教育。然後,在下午五點,放學鈴聲準時地響了起來,緊接著,我做的就是把我的東西一腦門地扔進了書包,回家。即使在那個家,我已經趕不到絲毫的溫暖,盡管它建在這座城市著名的別墅群裏麵,我也不覺得有絲毫應該開心的地方,相反,竟有點,厭惡?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夕陽慢慢地吞噬著西山,然後我看見了那輛英菲尼迪向我駛來,我走上車子,驚訝地發現,我的父母竟然都坐在車子裏麵,這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在我的記憶裏麵,他們總是很忙,忙工作,忙應酬。他們努力地笑著,但是我看得出,他們的笑容裏麵隱隱含著一些令我不安的元素,我的心底響起了一把聲音,他們的笑容讓我不自然的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然後回到家,開門,令我想不到的是,我看見我的死黨思雅,她穿著漂亮的長裙,端坐在我家的沙發上,優雅端莊得宛如那高貴漂亮的公主,而在她的身邊,還站著許多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極度嚴肅複雜。思雅走過來,盯著我掛在脖子上的項鏈,然後又看了我很久很久,然後她回頭,我看見她那群人其中一個輕輕地點了點頭,五分鍾之後,她緊緊地抱著我,讓我差點喘不過氣,我聽見她喃喃地說:“妹妹,我終於找到你了,姐姐終於找到你了……”然後,從我的父母口中我得知了一切,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裏麵,侵蝕著我對生活那僅存的信任,我那空白的,一直讓我迷惑的記憶,也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填補著……(第二章)我,沫雪·伊蘭卡是伊蘭卡皇族第250世的小公主,但是在我出生的第二天,我就被人帶走,從此就銷聲匿跡,唯一可以作為我的身份的證明就是那一條鑰匙形狀的項鏈,這條項鏈象征著我至高無上的身份,象征著從今以後,我將會步入天堂和地域共存的地方。這一切,我都是從我的父母,那對養育我已經15年的父母的口中所知道的。他們曾是伊蘭卡皇族裏麵的兩名大臣,可如今,他們因為當年帶走了我,所以被戴上“意圖叛變”的罪名,被沉重的枷鎖帶走……而我則眼睜睜地看著我的父母,被那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帶走了,而我也知道,我很快也會被一班莫名其妙的人帶進一個富貴奢華,卻會剝奪我自由的地方。然後,緊緊地咬著下唇,實在是無法接受,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居然是我的,姐姐。親人,這個名字真的很諷刺,不是嗎?一對照顧了我15年的男女卻被突然告知他們不是我的親人,而我的一個同學,卻被告知我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妹妹,而那棟富麗堂皇的宮殿,那棟從前隻能遠遠觀望的宮殿如今卻變成了我的家……然後,下意識地奪門而去,推開所有人,然後衝到門外麵去,我從來都不擅長運動,但是我肯定,這一次是我跑得最快的一次。沒有理由的逃開,我不願意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我隻聽說過幸福會突如其來的到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原來噩夢也會突如其來地降臨。依舊是海邊,漂亮的大海,孕育著萬物的生命,但是卻有著濃濃的孤單和悲傷,在夜色中靜靜地翻滾著,吞沒著一切,然後再下一瞬間,我做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跳進了大海裏麵……我感到冰涼的海水慢慢把我埋葬,呼吸在一瞬間變得困難。然後,慢慢蜷縮起來,逃避著一切。可是很快,我就感到有人把我拉了上岸,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臉龐,最後,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帥氣的男生。他溫柔地微笑著,然後把我扶起,笑容依舊溫柔陽光,暖暖地,透進別人的心裏麵。“公主殿下您好,初次見麵,我是穆德,是皇家侍衛中的一員,以後我會負責保護公主殿下您的安全。公主殿下還真是大膽,在寒冷的冬天竟然跳到海裏麵了,提醒公主一句,想自殺的話,喝砒霜會比較快哦!”我承認我是被他所說的話逗笑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很陽光而且幽默的男孩,充滿著活潑的氣息,然後我被他扶起,送回了家裏麵。我的姐姐看見我這個摸樣,擔心和著急全部寫在臉上。很快,我被一輛豪華的車子送到了皇宮的大門前麵,換上了好看的衣服,然後我去到了大廳,我看見了坐在寶座上麵的那兩個人,他們的麵容慈祥,充滿了激動,我知道他們是誰,很久很久,我的喉嚨才發出聲音,很輕很輕,還帶著顫抖地叫到:“父皇,母後……”他們衝下寶座,緊緊地把我抱緊,我感到一陣輕微的窒息,我聽見他們不斷地說:“我們的乖女兒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女兒乖,我們會給你最豐富的一切作為補償。”我隻能苦笑,又是這樣,以前,我的養父養母……也是經常這樣說“親愛的女兒,我們今天晚上好忙,過幾天我們會買東西給你的啊!”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溫暖的親情永遠不會屬於我,我從來都是選擇被遺忘,被拋棄……然後不由得輕輕地推開了他們,微微地鞠了一躬——雖然不曾接受過正式的訓練,但是簡單的禮儀,還是懂的,很輕,很柔地說道:“謝謝父皇母後的恩寵,我有點累,請允許我先回去房間休息……”緊接著,還是像往常一樣,選擇離開,選擇躲到漆黑與寂靜之中,光明不屬於我,我是從地獄裏麵出來的魔鬼,黑暗和孤獨是我的代名詞,光明和快樂是我的敵人。我的房間很大,可以說是打得有些離譜了,所有東西的擺放井井有條,仿佛我從很久開始就是住在這裏似的,然後疲憊地躺在床上,月亮的光芒從落地窗裏麵透了進來。親愛的月亮,當你自己一個懸掛在黑色的天幕中的時候,你是否和我一樣地孤獨?(第三章)沫雪·伊蘭卡,這是一個多麼好笑的名字,因為它,注定了我這一輩子隻有被困在這豪華奢侈的監獄當中。上學,習禮,練舞,三點一線組成了**複一日平淡無奇的生活,一個月過去,我卻以為自己已經在這座監獄中度過了一年。那個坐在皇坐上叱吒風雲的男子,和那個坐在他旁邊溫婉嬌媚的女子,我的父皇,母後,我依舊對這兩個發音感到生澀難明,每一次的喚叫,仿佛如鯁在喉,痛得令我難以呼吸。他們說,在我的16歲生日上,會在全國國民的麵前,宣布我的身份……宣布我被束縛的命運。“穆德,我想去地牢,帶我去地牢。”我開口,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的聲音竟是那麼的冰冷,如同終日不曾融化的寒冰,然後我聽見他有規律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他的聲音,那麼畢恭畢敬的聲音,那麼溫暖陽光的語調:“公主殿下,如今已是12月了,地牢寒冷刺骨,如果公主殿下冷到了,那麼就不好了吧?”得體恰當的話語,卻已經讓我明白他話中暗示著什麼,他告訴我,他無能為力,地牢並非我可以去的地方,如果出了事,所有人都難逃罪責。我開口,打斷他:“帶我去,出了什麼事情我來負責。不然,我現在就要你們統統住進地牢!”這大概就是公主唯一的權利了吧?任意找人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快,有時候隻要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可以嚇得婢女侍衛們跪倒一地。“穆德明白,請公主披上披風,以免受冷。”他說完,打開我的衣櫥,替我拿出我那件水藍色的披風,遞給了我。穆德,我的貼身侍衛,還有近身仆人,隻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他英俊而且聰明,舉手投足所流露的高貴的氣質和風度和我的哥哥們絲毫不差,甚至表現得更為優秀,但是每每我問起他的身世時,他卻總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不做任何的回答。“公主殿下,你發呆的習慣總是改不了呢!不過可不要在重要的場合發呆哦,這有失你的公主身份。殿下,這邊請。”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點了點頭,隨著他離開了房間,去到那陰冷的地牢。陰森寒冷的地牢,隻能促使我更緊更緊地裹住了我身上的披風。拐彎,然後在燈火的帶領下,我來到了地牢的最深處,那裏,被關押著被稱為“重犯”的人。寒冷的風聲從窗戶刮進,猶如死神索命的獰笑聲。我又再次看見了他們,那對把我從皇宮偷了出來之後養育了我整整15年的男女,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形容對他們的感情:是憎恨?還是依舊的眷戀?我真的沒有這麼多的能力去自己地判斷這一切。他們依舊如以往一樣:高傲不屈的神情。隻有他們瑟瑟發抖的身軀在告訴我,此刻他們已不是住在那幢豪華的別墅之中,而是已經淪為階下囚了。他們見到了我,眼中閃過的,是那麼一抹帶著歉意的光芒,然後,他們跪下:“拜見沫雪·伊蘭卡公主殿下。”我差異,原來,一個月的時間竟可以改變那麼多的東西,那對曾經被我稱為父母的人,如今竟然跪下,喚我公主,而不再是喚我為女兒。“你們起來吧,叫我沫雪就好,雖然你們在我幼年時就把我帶走,但是你們畢竟養育了我這麼久,即使不是血濃於水,但是畢竟會有感情的。”淡淡地開口,隨即吩咐穆德取來可以保暖的衣物,他微微地愣了愣,隨即聽命而去。我微微地向前一步,頭上的金步搖也隨之輕輕地搖動。走上前,緊握住他們冰冷的手。冰冷的溫度讓我微微地打了一個顫抖,他們眼神中卑微自責的光芒讓我驚訝,這還是他們嗎?這對做了我15年父母的夫妻,在我的記憶中,他們永遠都是自信飛揚的,對於一切不屑一顧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這副,落魄的樣子?請原諒我使用了落魄外加一個問號,因為我實在無法將他們此刻卑微如同微塵的樣子和幾個月前依舊自信飛揚的光彩聯係起來,因此我的大腦在那麼一刹那間變得麻木不仁,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公主殿下,地牢陰冷,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請公主殿下還是盡早回房,以免感冒。”充滿禮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用回頭我都知道此刻格萊一定是畢恭畢敬地彎下腰說出這一番話的。但同樣的我也清楚,他並沒有按照我的吩咐把保暖的衣服取來,“格萊,去拿一些保暖的衣物以及被子過來,並且吩咐廚房準備一些吃的,然後送到地牢來。”我並沒有回頭地吩咐道,我那猶如寒風一樣刺骨的聲音連我自己聽到了也都微微感到詫異。“可是公主殿下,這樣的話,國王和王後問道我可不好交代,畢竟他們可是有叛國嫌疑的罪犯,所以請公主殿下您還是想清楚。”他依舊畢恭畢敬地說道,溫柔的聲音卻讓我變得惱火,最終回過頭,冷笑地看著他:“格萊,你知道,我不喜歡把同一番話說兩遍。”他的腰依舊彎下,然後我聽見一聲輕微的歎息聲,很輕很輕,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難以察覺的出來,許久,他抬頭,麵對著我,露出了一個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笑容,低低的說了一聲遵命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隆冬的風從地牢的窗戶吹了進來,下意識見我裹緊了身上雍容華貴的天鵝絨大衣。“你們知道嗎?如今你們落得這樣的下場……”我冷冷的開口,但是還沒有說完,他們便接上了我的話:“都是我們自找的,對吧?公主殿下。15年前冒著被殺的危險把剛剛出生不久的您帶離皇宮,其實當初我們也就知道,我們這樣做無疑是往槍口上撞。”他們溫柔的笑著,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我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力從四周朝我襲來,我就這樣,被緊緊地,緊緊地,勒住了。“那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會死的,不是嗎?!”我竭力保持著鎮定,以免在下一秒便會不可遏製地尖叫起來。“是會死的,但是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15年前,我們依舊會做出同樣的舉動。隻因為我們明白美麗華貴的皇宮中,藏著的是無盡的殺戮,心機。知道嗎公主殿下?或許就在我們對話的過程中,就已經又有人死去了。”他們依舊溫柔卻又冷靜地說著,但是這種平靜的語氣卻更加令我毛骨悚然。“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顫抖著嘴唇問他們,不用照鏡子我也一樣知道我現在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