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個太監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我開始時所看到的宮殿,殿上牌匾書寫著“千金殿”三個繁體字,或許是剛才我戲弄了箬簫的緣故,那太監的眼裏對我少了幾分輕蔑。
整個殿裏一片荒蕪,滿園的雪堆的很厚,看來像是許久沒有人來打掃。而中間那座最大的屋內不時傳出陣陣笑罵聲。我冷冷一笑,把那跟來的太監幾番言辭請了回去,畢竟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樣。其實我不知道,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琴宮有個癡呆公主。
我踩著厚厚的白雪向寢宮走去。直接推門而入——整個房間被火爐烤的暖暖的,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飯菜香,顯然是用完膳有一會了。我斜眼掃了掃此刻錯愕的宮女們,再次重新估量了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到底是多麼的低微,以致另粗使的丫鬟都敢爬到頭上。
房間內總共有十個宮女,唯一與另外九個宮女不對頭的便是那個被使喚的大約十一歲的少女,那少女很瘦弱,下巴很尖,皮膚因為營養不良而泛著黃。而其她九位宮女個個臉上泛著光,厚厚的胭脂與白粉蓋住了她們清秀的臉龐,我嘲諷一笑,想不到宮女比我這個公主還要養尊處優!
“喲,我們的‘公主’回來了!姐妹們繼續,讓那傻子出去,省得掃了大家的興。”說話的是一位樣貌中等頗上、二十來歲的宮女。其他人聽她的話了,紛紛掩嘴嘲笑起來。哼,我轉過頭直視剛才說話的宮女,啟唇道:“哦?想不到本宮這琴宮的人還真是放肆,你可知以下犯上,欺壓主子該當何罪?”語氣帶著一絲威脅。
聽到我說話,那些人紛紛一驚,原先說話的宮女顯然是頭頭,她頭微微抬起,啐笑道:“以下犯上按宮中責罰應是杖罰五十大板,欺壓主子輕則受牢獄之苦,重則以死謝罪……”說道這,她突然頓了一下,嘴角泛起一絲諷笑,用手指著我的鼻尖:“隻是你敢嗎?先不說你母親隻是一個低賤的女婢,不就是因為有幾分姿色在皇上醉倒的時候勾引皇上才博得一夜寵幸!如果那時候是我,豈會有你這個賤種出生?再說,我來這可是有3年了,皇宮上下的人都知道這事,怎麼就不見有人管呢?就連太子自己也是個明哲保身的聰明人!”
我怒視她,唇邊笑容不減,反而深了幾分:“本宮的母親再低賤,本宮照樣是公主,容不得你這個奴才狗來說!”
“你說誰是狗!”她一怒,一巴掌扇了過來。
“住手!”一聲尖喝,如同鴨嗓般的噪音微微變形,越發顯得難聽,但早已來不及,“啪”地一聲,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嘶嘶地吸氣。
“該死的狗奴才,咱家不是叫你住手嗎?你耳朵長哪去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公公走到那個宮女麵前,連扇了她兩個巴掌,臉上的白粉簌簌掉了下來,白淨的臉也紅腫著,嘴邊淌著一絲鮮血。而其他幾個宮女一見這位太監,臉色更是“刷”地全白了,急忙跪下,身體瑟瑟發抖。
那位公公轉過身,朝門外的人掐媚道:“這幾個該死的努力要如何處置?”我料定著公公的職位不低,不過他是誰?為什麼要來幫我?
我蹙眉回過頭看著立在我房門外的另外一個人,那人也是三十歲的樣子,烏黑的發絲挽成冠髻,濃密的劍眉,深邃的雙眼帶著一絲冷漠,垂下的劉海柔軟的貼在額頭,英挺的鼻梁,薄薄的淡紅色唇瓣有些微微發白,一身明黃色真絲長袍上繡著黑色的五爪龍,同色腰帶緊係,上麵還嵌著一顆嬰兒巴掌大的祖母綠。我暗自打量,提唇淺笑,能穿這種衣服的除了皇上還能有誰?也難怪他那兩個兒子那麼美型,就他一個放現代也是超級明星,宮女對他有非分之想也是情有可原。
淩麒挑眉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心中的疑惑又深了幾分,是的,他很久沒注意她了!安插在她身邊的影衛在剛才報告她有異樣,他才回來看她,若不是這個癡呆女兒在今天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想她就算是死了,他也會皺一下眉。他打量了她一遍,烏黑的長發披散,應是頭上的雪融化而有些半濕,在燭火的照耀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暈,讓人忍不住想要觸摸,因為還沒長開,臉蛋是可愛的蘋果臉,眉宇間滿是清秀,趁著若雪一般的透亮肌膚有著一絲別樣的妖嬈。再長大些,必定傾國傾城。她身上穿著粗使宮女的粗糙布衣,大大的鳳眼中有著淡淡的笑意,唇微啟,似笑非笑,卻有著一絲嫵媚。淩麒手中折扇一轉,心中暗歎:看來暗衛所說不錯,自己著女兒果然有異樣。忽想起她原先那留著延水的癡呆模樣,他皺了下眉,饒有興致地說:“這既然是琴兒的宮女,就讓她處置吧!”說完,一副看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