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聽說過,在人鬼兩界之間有一個地方叫妄界,是連接人鬼兩界的通道,也是兩界中的三不管地區,據說這裏流通著兩界裏最珍貴的商品,當然都是些非法物品,敢做這種買賣的都是人精和鬼精。兩界裏的道士和鬼吏都在抓捕這些鬼迷心竅的家夥,隻是很少知道妄界的入口,千百年來在人鬼兩界流通的東西屢禁不止。
我本來以為這隻是個傳說,現在站在妄界的入口處才知道,自己很有幸來到了傳聞中的妄界,隻是與我想象中的反差很大,眼前隻是一個大而破的木頭門框,門框上有一個破爛橫匾,上麵潦草的斜著兩個流體字。我雖然不認識,也知道是妄界,門框裏是一片灰蒙蒙的煙霧,隱約能看見幾個身影晃動。
那個光頭女子囑咐了幾句就走了進去,我和阿芳相互對視了一下也跟著進來了,進入迷霧眼前豁然開朗,我發現眼前是一條幽長熱鬧的街道,地上擺攤的,牆上掛號的,店鋪掛牌的,還有走街串巷的,做什麼生意的都有。什麼字畫古玩,名家小吃,街頭賣藝,雜貨玩具樣樣俱全,看得我眼花繚亂。
這條街道路麵和建築全是灰色砂石和木料做的,寬度可以一次並行三輛拖拉機,來往的除了鬼就是人,總體來說鬼比人多,我們隨著光頭女子走了很長一段路,來到一個古式建築的商行,叫無妄商貿行。走進來是一個扁長的大廳,大廳裏坐著幾個人和鬼,每個人手裏都有拿著一個灰色木牌子,靜靜的張望著前麵的櫃台,櫃台上有一個人頭大的窗口,通過窗口隱約能看見裏麵有來來回回的影子。
光頭女子把我們帶到一個空位置安排我們坐下,開口說,“有什麼要賣的拿給我。”我遲疑的看著她說,“直接給你嗎?”
“囉嗦什麼,難道我還會搶你的東西?”光頭女子不屑的說,說的也是,這裏是塔門地盤,要搶東西早就下手了,不需要搞的這麼正式,我從蛇皮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從盒子裏取出一顆黑色珍珠。光頭女子直接拿過去轉身就走了,從一個側門進入裏間,過了很久又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木牌子。
“坐在這裏等就行了,叫你的時候過去領現金就好。”說完就走了出去,我看了看牌子上的號碼,是十七號,我四處打量了一下一共也不過十個人,還有幾個身上透著鬼氣。阿芳輕輕碰了我一下低聲說,“大哥,這裏就是那個地下黑市嗎,怎麼這麼恐怖。”
之前聽那個黑市商人洪順說過,地下黑市雖然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可全都是活人,而這個妄界,卻是人鬼合流的地方,比普通的黑市更詭異。這時,一陣陰冷的風從外麵吹了進來,還帶著一層薄薄的灰霧,我下意識的向門外看去,隻見一個滿頭灰發遮住臉麵的灰衣老人,從外麵輕飄飄的走了進來,灰衣老人身材佝僂而且矮小,整個被身子被灰大覆蓋著,無法判斷性別。
這個老人直接走到裏麵靠後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樣子也是來賣東西的,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老人忽然把頭低了下去,這老家夥人不人鬼不鬼的害怕減人。這時,又是一股陰沉的煞氣從外麵吹了進來,我猛地回頭一看,一個渾身黑色狼形皮甲的平頭男子,滿臉煞氣的站在門口,冷冷的掃視著裏麵。當我和他的目光相對的時候,我們同時震驚了,我腦海裏忽然想起一個鬼差——鬼狼,在湘西時候我們曾經一起合作對付過鬼婆子,他是陰間鬼爪大人手下第一鬼差,他怎麼會來這裏。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就往裏麵走去,剛走到裏麵側門的時候,忽的從裏麵閃出四個身材矮小的光頭灰臉的男子,領頭的是一個小胖子,他抬頭淡漠的打量了一下鬼狼說,“請問先生來這裏有什麼要買賣的。”
“我是來抓惡鬼的,剛才我看見一隻惡鬼跑了進來,現在我要搜查這裏。”鬼狼冷冰冰的說。
“對不起,我們這裏隻做買賣,沒有什麼惡鬼,你還是到別處去找吧。”那小胖子說。
“我說了,我要搜查一下,至於我走不走是我說了算。”鬼狼冷冷的說。
“看來你是來找事的,夥計們,把他拿下,交到監察司去!”
剛說完身後三個小矮子忽的就把鬼狼圍了起來,我不由得笑了一下,這些小家夥不知死活,鬼狼的實力可是很可怕的,當時的鬼婆子連他的一招都接不下。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我大跌眼鏡,隻見那三個小矮子在鬼狼身邊詭異的旋轉了片刻,停下來之後鬼狼全身被灰色麻筋纏住了,被一個小矮子一拉就拉了出去,我立即站起來,準備衝過去幫忙,可鬼狼朝我搖了下頭,就被他們拖走了。
“對不住了各位,今天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打擾各位的雅興,作為補償,今天的貨價小店一律追加一成,還請大家體諒。”小胖子說著就向我們鞠了一躬,這時阿芳急忙把我拉下來,低聲說,“大哥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