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走吧!”一個寂寞的聲音從黑夜裏傳了出來,聲音裏充滿了空洞與滄桑,與剛才的清脆灑脫判若兩人,我奇怪的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隱約看見一個身穿披風的男子寂寞的站在夜色裏。蘇剌阿婆不知什麼已經走了,周圍一片寂寥,我慢慢向這個人影走去,盡量看清楚他的模樣,卻始終沒有靠近他。
忽然院裏刮起一陣涼風,那人的風衣飄然抖動,卻聽不見一絲聲響,隻見那人慢慢向外麵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裏,如同幽靈一般。這個人就是麻四嬸說的那個年輕道人嗎,好奇怪的性格,給人一種冷漠無情的感覺,讓人不敢靠近。
“你和你父親本不該來這裏,回去吧。”夜空裏響起那人奇怪的聲音,我本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感覺不到一絲他的氣息,看來他已經走了。不知怎麼回事,我覺得這個人和我有些相似之處,具體是什麼地方一時也說不出來。我說我和我爹都不該來這裏是什麼意思,這裏有帛書和玉片,都與西夏古墓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不來怎麼拿到這些。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我在大木桶裏泡了半夜的澡,同時也把來到湘西發生的事仔細回憶了一遍,越來越覺得這些事雖然與我有關,又非常模糊,讓人感覺很煩亂。也許我真的累了吧,也是還回老家看看吧,想到這裏我就穿上了衣服,之後看了一眼變了顏色的水,不由得笑了笑,笑的有些戲謔。
已經日上中天了,車站裏人來人往,誰也不顧誰,匆忙的趕著自己的路,記得來湘西的時候是趙武帶我來的,那時的我和傻帽沒什麼區別,要不是他剛開始細心的照顧,恐怕我早就死了。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落下一滴淚,一陣風吹了過來,我無力的揉了揉眼睛。
“先生,你的信掉了!”這時一個陌生的響了起來,我立刻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粗革皮夾克的中年人指著我腳下,古怪的看著我,“先生,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我立即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發現一個土黃色老式信封在我腳背上,順手撿起來,上麵寫著:“湘西xxxx,孟十一收!”這信是給我的,字跡很陌生,是誰給我的,我立刻打開信紙,裏麵是一張沒有折疊的紙片。
“三天內來溫州,否則老鬼必死!”這是第一行內容!
“十一阿哥來救我!”這是第二行的內容!
這是紙片的全部內容,第一行的字比較正規,筆跡和信封的一樣,第二行有些潦草,卻是老鬼的筆跡,看來他出事了,我隱約感覺某種危險在一步步向我走來。又是一陣風吹來,我四處看了看,周圍早就沒了行人,剛才那個人也早不見了,列車也已經開走了,我輕輕歎了口氣,看來我注定回不去了,我慢慢站起來向售票處走去。
溫州自古就是繁華商貿之地,城市布局也比內地規整的多,而且幹淨環保,空氣清新,大多數還是舊時代建築,都是以民國中式風格為主,感覺很有名族風氣。我穿著一身粗製布革夾克,頭發稍稍留長一點,劉海處稍微向左舒展,神清氣爽,大有新時代有為青年的派頭。
下了公交車,隨便在大街上走著,南街都是車輛,大多是外國車,從車上走下來的不是背頭打老板,就是花枝招展的美女,走進富麗堂皇的大酒店,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反應也不知該幹什麼,不如也跟著進去看看,那個警告信裏也沒具體說來溫州什麼地方,坐了兩天多的車也實在累了。
“你好先生,請問有預約嗎。”這時門口一個服務生攔住我,上下打量著我,我茫然的左右看了看,輕輕咳嗽了一下說,“我和宋老板事先約好了。”
“請問哪位宋先生,有名片嗎。”服務生問我,名片是什麼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我愕然的看著這個,來來往往的老板美女,再看看自己,的確土的掉渣。
“先生,你可能是走錯了,你的那位宋先生應該在那個酒店吧。”服務生說著就指了指斜對麵一個酒樓,笑嘻嘻的說著,我立即紅臉了,轉身走開了。真沒想到,一旦溫州就碰了一臉灰,看來我此行不會順利。
“唉,你過來!”這時一個俏皮又去夜鶯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我愕然的回頭看了一眼,隻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呢絨風衣的女子進了這個酒店,那女人步伐很輕盈,頭頂著圓款遮陽帽,看著有些詭異。
“喂,看什麼呐,這邊!”那個夜鶯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這才發現不遠處一輛我不認識的轎車旁站著一個很陽光的美女,正一臉戲謔的看著我,我指了指自己詫異的看著她。
“沒錯,就是你,過來吧!”
我遲疑的看著她,小的時候就聽媽媽說,出門在外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搭話,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時那個穿著淡黃色呢絨外衣的美女噠噠噠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你是剛進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