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略微打量了我一下,客氣的說:“既然是你看上的人,一定有過人之處,二位請隨便。”說完就去張羅茶水去了,美多基就端過來兩杯咖啡,那是我第一次喝咖啡,那種苦中帶甜,清心爽肺的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個時候家裏能隨隨便便喝上咖啡的非富即貴,我不得不懷疑這位中年婦女的身份。
而她隻是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姓氏—狄,說是剛搬來這裏沒多久,狄大姐和趙武是幾年前在閩南認識的,那時候她正運一批貨物到沿海,路過閩南邊境的時候遇到了一件詭異的事情,還是趙武及時趕到幫她解決的,從那以後狄大姐對趙武是感恩戴德。趙武對她也很客氣,不知不覺到了傍晚,狄大姐準備出去張羅菜肉為我們洗塵,趙武怕她一個人不安全,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偌大的房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感覺莫名的陰冷,我就進了事先安排給我的屋子裏收拾了一下。紅絲繩,桐油瓶,狗尾燈,還有黑剪刀,都清點無誤後就倒在柔軟的床上閉上眼睛。這時候從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碰撞聲,似乎是鍋碗瓢盆發出來的,難道狄大姐回來了?我疑惑的下了床,慢慢向門口走去,這時那聲音忽又停了下來,周圍瞬間靜默下來。
經過的多次的靈異事件,我對這種詭異的狀態有了本能的反應,直覺告訴我有不幹淨的東西在這個房間裏。我回去抄起剪刀慢慢走出臥室,剛出來就發現一個影子竄進廚房裏頭,從散亂的頭發來看應該是個女鬼,我吞了吞口水,握緊剪刀向廚房靠近。直到進了廚房三步我才停了下來,四周除了櫥櫃,碳爐,鍋碗瓢盆什麼也沒有。
難道和上次在家裏遇到的一樣,又是個貼牆的鬼?我四周仔細打量著,偶然發現鍋台後一個角落裏有一隻發黃的碗,好像有多年沒洗過一樣,碗邊上有幾條很規則的蠟黃的汙痕。狄大姐這麼講究的人,怎麼會放著這麼一隻令人作嘔的破碗,不用說是個邪物,我走過去準備去拿那隻破碗。這時,從我身後傳來一陣喘息聲,聽著很刺耳,我警覺的轉過身來,看見一個一身深紫色長袍的長發男子,輕飄飄的現在門口,半低著頭,抬著兩隻白眼球直盯著我。
我頓時脊梁發毛,右手握緊剪刀戰戰兢兢的看著他,那隻鬼不知怎麼回事,老長時間沒有任何動作,我渾身骨頭卻開始酸了,周圍的空氣壓抑的讓人窒息,這樣下去不被它殺死自己也嚇死了。我橫了橫心,一下子竄過去,手裏的剪刀同時刺過去。
“靠~你瘋了!”
一聲怒喝把我從恐懼中驚醒,定了定神,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雙手向鐵鉗一樣夾住,這雙手的主人就是趙武。我急忙收回剪刀,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怎麼是你,剛才明明一個長頭發男鬼站在這裏。”
“你小子該不會讓鬼嚇傻了,天還沒完全黑,哪來的鬼。”趙武嘴裏說著就進了廚房,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我和狄大姐戰戰兢兢的跟在他身後,狄大姐似乎有所察覺,臉色早就變了。我們兩同時把目光集中在鍋台後的角落,什麼都沒有,那隻蠟黃色的碗呢,才一會就不見了,一定有鬼,我驟然手腳發涼。
“這裏是有些不幹淨,暫時沒問題,等到了半夜我處理一下,把它打發了。”趙武胸有成竹的說。
啊~這時狄大姐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我立刻轉過身,剛好看見屋外隔著大門有個長頭發身影,在那裏晃晃悠悠,趙武早就衝了過去。門的打開和手裏的符紙飛出幾乎是同時進行的,等他停下動作的時候,屋外什麼都沒有,我隻感到陣陣冷風在身邊環繞。
趙武臉色很難看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席夢思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狄大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先生,是不是不好對付,之前我也請了幾個大師,都沒有結果,不過,那個東西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這樣有很長時間了,也沒做出什麼事來。”
“但願它隻是個貪玩鬼,如果另有企圖那可不好對付了。”趙武一臉凝重的說,晚間,我和狄大姐一起在廚房動手做飯,趙武一直守在廚房門口,賊溜的盯著內外,總算沒事,我們正常吃上了豐盛的晚餐。大多是我沒見過的,什麼湘粉,湘蓮,土肥鴨,湘黃雞,吃的我和趙武津津有味,連廚房裏時而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音都沒聽見,隻看見狄大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飯後,我們一起收拾殘局,狄大姐一個人不敢進廚房,我和趙武忙前忙後的,我來回幾次都不經意的看了鍋台後那個角落,還是空空如也,隻是台麵上有幾滴油黃的油漬。趙武倒是沒注意這些,不時旳打量各個牆角。
躺在床上我一直不敢閉眼睛,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一群群穿著五花八樣的鬼魂在大街上遊蕩,一個個麵無血色,披頭散發,身體僵直,看著讓人心裏發毛。自從進了湘西地界,我就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對於經曆過鬼怪生死的人來說,不應該這麼強烈,難道在這裏會有什麼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