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營地。”韓丘山大喝一聲,從帳篷裏抽出一把馬刀衝進了黑暗中,接著就有狼嚎聲傳來,馬刀是村子裏李老爺的那把馬刀,他居然一直都帶著,讓我更加敬佩的是他衝進了黑暗中的狼群。
“駱駝不見了!”
有人喊了一聲,我趁著微弱的火光看到一個人牽著一頭駱駝浸入了黑暗中,那頭駱駝背上正是馱著食物和水,十五頭駱駝隻剩下不到十頭,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撒腿就去追,冷冷的寒風刮在我的臉上,我跑出去幾十米就兩眼一抹黑,什麼也看不見,連天上的星星都被黑暗隱藏了一般。
“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
我胡亂喊了一句,隻聽見一聲慘叫從前麵傳來,還有駱駝受驚發出的嘶鳴,我忍不住朝天上開了兩槍,趁著火光看見一張血淋淋的臉急速在我的眼前放大,我大叫一聲甩手朝那張臉打光了手槍裏的所有子彈,轉身就朝營地跑。
我鑽進帳篷裏抱著胖子那把散彈槍再次衝了出去,把生火用的汽油倒進了火堆裏,火光暴漲,映照出營地前的場景,十幾頭狼圍著韓丘山一個人撕咬,韓丘山手中的馬刀大開大合,上下翻飛,幾乎沒有放空過,狼血潑灑了一地,他身上也全是血,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
我們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在韓丘山的周圍還有十幾頭狼的屍體,營地這邊基本上解除了危機,我們呆呆的看著狼群被慢慢消滅,剩下的幾頭狼終於怕了,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韓丘山一步一步朝營地走來,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比狼更可怕的光芒,很多人都忍不住微微退後了幾步,不敢靠近渾身是血的韓丘山。
“教授呢?”韓丘山的馬刀上還在往下滴血,冷冷的掃視著營地裏的每一個人,阿布猛然跑向教授的帳篷,掀開一看隻有一團帶著血跡的衣服,李教授和張慶都不見了。
阿布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忘了,狼群正麵的襲擊是為了製造偷襲我們背後的機會,在我們和前麵的狼群開戰的時候,李教授和張工就已經被拖走了。”
翠翠看著滿是血跡的帳篷,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我的心痛了一下,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胖子呢?”韓丘山扭頭看著我,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支支吾吾的說道:“胖子說他……。”
“我找駱駝去了。”胖子從黑暗中走出來,同樣渾身是血,手上牽著三頭駱駝說道:“還是被狼咬死了一頭,上麵的食物和水也被拖走了。”
韓丘山環視了一下營地裏剩下的駱駝,還有十二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那頭馱著紅色物資的駱駝不見了,我明白那頭駱駝的重要性,於是指著黑暗中說道:“那頭駱駝被人牽走了,往西北方向。”
韓丘山猶豫了片刻,丟下一句話朝西北方向而去,腳步飛快。
“我去找駱駝,天亮之前我沒有回來的話你們就聽阿布的,繼續朝地圖上的目標進發。”
我很佩服他的勇氣,那堅毅的背影有一種讓人想要膜拜的衝動。
阿布把駱駝拴在了一起,我們都沒有睡意,圍在火堆前取暖,冷風從身邊刮過,翠翠忍不住把頭埋在膝蓋裏小聲的哭泣,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她哭得更凶了。
李教授是他在這個隊伍裏唯一的親人和依靠,現在李教授被狼拖走了,我們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人,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不是其他東西可以替代的。
胖子臉上還有血,盯著沙漠的黑暗處發呆,我摸不準他在想什麼,也沒辦法和他交流,翠翠可能是哭累了,慢慢靠在我的身上睡著了,我不想驚動她,身體坐僵了也沒動一下。
一夜未眠,天色微亮的時候韓丘山踩著第一縷陽光回來了,手中牽著一頭毫發無損的駱駝,馬刀在身後背著。
這一刻,我都忍不住想要對他頂禮膜拜,他太強了。
駱駝交還給阿布,韓丘山隻是淡淡的說道:“看好了,別再放跑了。”
隊伍又活了起來,大兵們重新整理所有的物資,食物和水看上去足夠我們所有人堅持十天左右,如果沒有丟失另外兩頭駱駝的話這個時間還能延長一些。
阿布清點好物資跟韓丘山彙報了一下,臉上隱隱有些擔憂,韓丘山指著那些狼的屍體什麼也沒說,阿布懂他的意思。
狼肉是我們的早餐,剩下的都做成了肉條,等會兒太陽出來就能曬成肉幹,以此緩解食物短缺的壓力。
說實話狼肉真不好吃,那種帶著一股野味的酸臭讓人難以下咽,盡管如此,我們還是吃了不少,就連翠翠都知道,不吃就很難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