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溫和,聲音甜美動人,柳望川不禁心神一蕩,不敢在看向佳人的目光,隻能遠離了佳人如水的雙眸,害怕沉醉其中。
目光移向一旁,對著佳人言道:“請姑娘告知,念緣定當仔細傾聽。”
聽到“念緣”二字,醉傾城心中微微顫動,不禁多想了一些,“念緣,念緣,他念的是何誰的緣?是與慕容仙的緣?還是與我的緣?哎···”
正在他思考之際,耳畔卻傳來了柳望川一聲又一聲的“姑娘”,原來自己不知覺間竟然陷入了思考,將眼前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忘卻在了一旁。
目露歉意,醉傾城立即點頭致歉,微微言道:“柳公子莫要怪罪,剛才隻是小女子在回憶之前的一些事情,因而一時陷入了思索之中。現在便開口念我所做的一首詩,希望公子聽後能夠點評幾句。”
“哪裏哪裏,姑娘嚴重了,其實隻是念緣魯莽了,打擾了姑娘,實在是對不起,還請姑娘原諒。既然姑娘你要念詩,我自當認真品味。請!”柳望川一臉歉意,讓佳人心中一喜。
看向遠處天邊的白雲,醉傾城目光裏仿佛是在回憶,口中輕念: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妙音落,一切陷入了沉寂,但隻是表麵的沉寂而已。
此刻,在柳望川的心中卻是掀起了層層漣漪,他的腦海裏似乎浮現了這樣一幅場景:
“荒漠的戈壁,黃沙漫天,黃河的源頭似乎就在附近,因為在那遠處,全是一望無邊的白雲,黃河似乎已經流向了那天際,衝入了那白雲。
在那白雲後,有著一片連綿的山脈,山脈的一邊,有著一座孤立了數千年的城池,那座城池的名字,叫做樓蘭,而這片山脈,便叫做萬仞山。
這樓蘭城裏,沒有多少人煙,來到這裏的,基本上都是戍守邊疆的將士,他們日夜思家念家,但是因為肩負著鎮守邊疆的職責不能夠回去和親人團聚。
因而他們隻能吹走這羌笛,希望這羌笛能夠傳到玉門關,跨越玉門關,伴著這每年的春風,傳到自己的家人耳中去。
可是不料,一切偏偏是造化弄人,玉門關外一排排的楊柳擋住了春風的去路,讓這羌笛的聲音隻能停留在這玉門關外,相思何以寄?唯有對月思親人。”
想到了這些,柳望川在口中也反複輕念著:
“黃河遠上白雲間,···,春風不度玉門關。”
忽然,口中驚呼,拍案而起,“好詩,好詩!”
激動的神色不言而喻,眼神之中的驚訝更是難以言語。
目光微移,再次直視傾城的雙眸。
這一刻,柳望川才感覺自己與眼前的這位輕紗遮麵的女子好生熟悉,腦中立刻出現了前日出現在了柳府門前的那名絕色女子。
知道了這名女子就是前日的那名女子,柳望川首先想到的不是去詢問這醉傾城的身份,而是慶幸自己還能夠和她在這明月樓裏相遇,他的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欣喜。
不過此刻在他的眼裏,對於醉傾城,還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慕,隻是單純的欣賞與欽服,不過就算是如此,也已然將他們二人的距離拉近。
這一刻的柳尋歡,心中對於醉傾城的欽佩已經到達了一個極致,在他走過的這一生,還從未遇到過一個女子有如此學識,這一首詩足以看成大作,絲毫不弱於自己之前所做的詩。
柳望川知道自己這一年來所做之詩全是相思之音,全是思念著那個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深刻痕跡的女子,自己所做的詩早就沒了這種磅礴的豪氣與無與倫比的霸氣,豪氣與霸氣,才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所做之詩,自己現在竟然還不如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