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故事(1 / 2)

這一年,流行這樣一句話:“時間就像****,隻要要你願擠,總是會有的。”《黃金甲》就是一個點,引起影評更比電影本身抓人眼球的點。而我,這時正心有餘而力不足地步入了高三。

有的時候我就很佩服自己,百忙之際還要花時間修飾出既精致又冰冷的外表,但是,活得卻並不自信。勉強讓自己感到安慰的莫過於有一個令人羨慕的男朋友,談著一般人不敢談的戀愛,是的,在那個變態的年代,戀愛是那所集中營般的重點高中裏三大高壓線之一。但是這可以體現出一個女孩的所謂“價值”,即便她弄得成績每況愈下,並因此而越發不自信,但是沒問題,同齡人中高度近視,頂著滿臉痘子的“好學生”,對於他們來講,戀愛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他們同樣向往隻是奈何戀愛的風險,成績永遠是最美味的東西,他們也決不會承認那是阻礙自己思維發散的桎梏。在追求的道路上,弱開小差使他們能品嚐到生活是一群活著的生物在緩慢地動,他們每天熄燈後一定要偷偷溫習到後半夜用,枕邊一定會放幾塊備用電池,由此導致需要用火柴迫使眼睛睜著,滿臉木然地聽著重複的講課,因為本體尚在精神逃亡而回答不上來講課中途的抽查提問,在對他們寄予厚望的老師對於他們的表現搖頭歎息時,他們恨不得剖腹自盡。

每天,都有一點點期待這一刻,突然的漆黑一片讓炎炎夏日瞬間有了說不清楚的涼爽,夜晚的寂靜使人倍感沉穩。

首先,我就是成長在這樣一個環境裏:

劉祖蔭(就是我姥爺)的第一任夫人,出身名門望族,花容月貌,通情達理,16歲嫁給劉祖蔭,倆人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生了我三個姨媽兩個舅舅,但36歲因尿毒症不治辭世。劉祖蔭繼而娶了我現在的姥姥——徐桂芝。

徐桂芝:其貌不揚,在村裏老一輩人裏有個綽號,原因是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看得好兒女,事得起農桑,好腦瓜,好酒量(我的曾姥爺有家酒館,真正的掌櫃正是我姥兒,十裏八鄉無人不曉),關鍵的關鍵是,幹活兒非常麻利,雷厲風行,因而得名“快車”。當年徐桂芝被丈夫拋棄(結婚次日,丈夫就征兵入伍,丈夫跟自己父母一直有書信往來,唯獨對家中的徐桂芝隻字不提,久而久之徐桂芝懂了婆家的意思,再嫁劉祖蔭),經媒人介紹與我姥爺見了一麵,當即不問什麼狀況就收拾東西住到了我姥爺家。隻因為當年的劉祖蔭生的好皮囊(家中有姥爺年輕時的照片:身著長袍,戴一眼睛,手扶自行車,皮鞋鋥亮,很有書生氣,比徐誌摩好看多了)。剛住進來的時候恰逢天降大雨,她木然地看著孩子們熟練地找來各種盆和桶,是的,房子是漏的(劉家祖上是很富有的,奈何更有敗家的子女,好的房子也都被抵押出去)。但是她依然中意於眼前這個賞心悅目的人,所以愛屋及烏,任勞任怨。

但是慢慢地她就發現自己魯莽了,是在她已經魯莽得生完6個孩子之後才悔之不及的。她整宿整宿不能合眼,活兒實在是幹不完,並且由於家中人口太多,糧食一直不夠吃,先是丈夫後是子女,輪到自己常常連粗糧也沒得吃,好笑的是,劉祖蔭總嫌她吃的太多卻不關心她吃的“不精”,女人都討厭自己的男人拿別的女人跟自己比,死人也不行。時常發生爭吵,一到這時劉祖蔭就抱著大老婆的相片哭,大概他不知道他那種風花雪月的生活隻有物質基礎堅實有力的時候才會得以實現,而不在於他當時娶得多麼了不起的人中之鳳,所謂的把酒臨風,書法遛鳥當然是他祖上積了陰德也已然一去不返了。而徐的每次回娘家又礙於臉麵不好將這些事說出口,隻經常要兩麻袋破布回來給孩子做鞋子。你看她做好的是一雙鞋子,其實不然,大的裏麵是套著小的的,聯想一下,就像俄羅斯套娃,懂了吧?這隻是她忙碌的冰山一角的體現而已。她真的太恨劉祖蔭了,他身上潛伏著所有的公子哥兒脾性,皮肉金貴、矯情不現實、任意妄為、自私自大,而且時刻準備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當徐桂芝在那************裏累的蓬頭垢麵,餓得眼冒金星,帶著一群孩子左手拾樹皮右手懸弊筐時,劉祖蔭,依然天天看著自己養的那5隻鳥,定時練著書法,吃著徐桂芝百裏之外要飯討回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