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沒有說話,拍拍對方的肩膀表示安慰。他們雙方在長久以來的相處中形成了一種默契,每當提起對方一些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另一方總是會回避。
在這個圈子裏,每個人都有一些無法說明的事情和原因,適當的回避才能更好地相處下去。
解雨臣抽完煙,準備出去再看看那邊的狀況,他剛走出帳篷,就聽到上麵傳來人們的叫喊聲,牧仁正帶著一幫人從那邊跑過來,看樣子非常驚慌。
牧仁的普通話不行,每次遇到緊急情況他就會用蒙古話來表達。
解雨臣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隻見他飛快的向這邊跑過來,麵色非常恐懼,顯然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黑瞎子聽到聲音也從帳篷裏走出來,解雨臣轉身問題:“他又怎麼了?”
黑瞎子看看遠處,仔細地聽了一下,臉色突然也變得非常難看,他急忙轉身招呼眾人道:“快進車裏,沙漠上起風了。”
沙漠裏起風不是小事,風力一般都在八九級以上,卷起的沙塵非常可怕,躲避不及的話,立刻就會被埋進去。解雨臣看了一眼遠處,果然那裏有一條揚起來的沙線,而且移動速度非常快,用不了一分鍾沙塵暴就會卷到他們這裏來。
所有人都顧不上剩餘的裝備了,紛紛躲進車裏。好在每台車上都有對講機,解雨臣指揮著他們盡量把車聚到一起。
風已經刮到這裏,汽車發動起來很困難,幾乎是在車全都靠起來的時候,風沙就卷了過來。砂礫和石塊打在車身上,車身都在跟著搖晃。
好在這款車非常重,而且很結實,人躲在裏麵還算是安全的。
“這場風持續的時間應該會很長。”牧仁說道,“夏天沙漠上起風非常常見的嘛,在風沙過去之前,我們隻能待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
“大概會持續多久。”解雨臣問道,他擔心等風沙過去之後,這裏的地貌會發生改變,沙子下麵的蟲盤石膽也會找不到它們的去向。
牧仁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看看外麵的天氣,外麵的能見度非常低,即使是兩輛車貼在一起也看不到對麵的人在做什麼。
風呼嘯著,夾雜著砂礫摩擦車體的聲音,聽上去非常不舒服。
牧仁說道:“老板,這麼大的風沙這幾年在內蒙古已經非常少見了嘛,你們這次的行動,騰格裏是不會保佑你們的嘛。”
他說完後,車裏的氣氛立刻就冷下來。還沒有到達那裏,就遇到了接二連三的問題,這次的事情不會太樂觀。
風刮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大家不知道做什麼,外麵的聲音太大了又沒有辦法睡覺,他們隻能在一起聊天鬥地主來打發時間。
正好解雨臣的車上有四個人,大家隨便打了兩把,可惜黑瞎子今天的手氣非常臭,幾乎一直在輸,他本人也有一點心不在焉的意思。
打了兩個小時,外麵的風始終不見小,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他們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後,幹脆坐在一起講一些自己經曆過的事情。
輪到牧仁的時候,他的普通話不好,磕磕巴巴的講了一些草原上麵的故事,期間還要黑瞎子在旁邊做翻譯。好在那些故事本身非常有意思,所以在他講完後,其他人紛紛表示再讓他講幾個。
牧仁從來沒有享受過這麼高的關注,被人一捧顯得不好意思起來,他抓抓頭皮,靦腆地笑道:“草原上的故事,是很多的嘛,就像牛羊一樣多得數不清。你們是遠道而來的貴客,我就再給你們講一個我阿爸的故事嘛。”
牧仁的父親是一位經驗豐富而且慈祥的老人,他們都是見過的。聽到這位老人有故事,他們全都打起精神來聽。
牧仁組織一下語言,畢竟故事中的人是他的父親,所以他的神情比剛才要嚴肅很多,但中間依舊夾雜著很多內蒙古方言,黑瞎子不停地在旁邊解釋翻譯,最後人們才聽到了一個完整而且傳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