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已經決定要去做這件事,那你必須先設計一個非常周全的計劃,並且要有承擔這件事情任何後果的心理承受能力。要知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無法幫你做出任何決定,也沒有幫你擦屁股的義務。”黑眼鏡動作熟練地把子彈一顆一顆推進一把左輪手槍裏,頭也不抬地對我說道。
我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看著他手裏麵的東西,沒有開口。
那是一把造型非常古樸的左輪手槍,我對槍這種東西沒有太多的研究,畢竟我在入行前還是一個正經的小老板,如果之前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的話,我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接觸到這種違禁物品的。
那把左輪手槍的造型很漂亮,看起來像是古董級別的貨色,但被黑眼鏡保養得非常好,槍身發亮,填裝好子彈後輕輕一扣就上了膛,中間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真正讓我感覺到驚訝的是,黑眼鏡麵前的茶幾上至少擺放著不下十把形態各異的小型槍支,而且全都被他裝好了子彈。
他拿起那把左輪手槍比劃了一下,抬起槍口對著一個地方比劃了一下,對我道:“選一把吧?等一下你會用得到。”
我搖搖頭,拍拍一直都別在我後腰的大白狗腿,這東西自從黑眼鏡讓我帶在身上後,除了洗澡,就連睡覺我都很老實地放在旁邊,那段時間搞得我非常緊張。
我不敢保證我選擇的結果會讓黑眼鏡滿意,這段時間我接受他的訓練,在這種選擇題上一直表現得非常吃虧。如果我選錯了,他一定會二話不說上來抽我一頓,如果我選對了,他會誇獎我幾句,再上來抽我一頓。
這種沒有把握的傻逼錯誤,我是不會再犯第二次的。
他看著我笑了一下,說道:“那個地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你想有一個比較樂觀的結果的話,槍這種東西對你來說非常關鍵,那個地方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你舉著機關槍掃射,外麵也沒有人會聽到的。”
我也說道:“如果那個地方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可怕的話,那你珍藏的斯太爾和赫科勒是時候該拿出來派上一點用場了。”
“想都別想。”黑眼鏡立刻拒絕道,“不到關鍵時期,那種壓軸級別的東西別指望我會輕易拿出來用。”
我笑笑沒有說話,當然我也沒有真的讓他拿出來的意思,我隻是想說兩句輕鬆的話,來調節一下有點緊張的氣氛。
說實話,當黑眼鏡問我第一個問題的時候,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稱得上計劃或是後果的東西,最臭的結果就是我今天會交代在那裏。當然我完全可以規避這種風險,但這麼做的後果會讓我心裏不安很長一段時間。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一通很簡單的家庭電話,我從杭州來北京接受黑眼鏡的訓練已經有將近五個月的時間了,這期間我很少回家,因為黑眼鏡特殊的訓練要求,除了我偶爾主動給家裏打電話之外,我的家人是聯係不到我的。
上周末我終於得到了一個打電話的機會,沒想到接通後對麵竟然是我二叔來和我說話。不得不承認,我二叔是一個非常有心機的人,剛開始他隻是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到後來他才提到問題的關鍵。
那時候還是我三叔非常風光的時期,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全國各地除了西藏和新疆之外,其他的地方陸續都開了盤口,而北京這邊唯一的一個盤口,是在那些事情發生三年前才開張的。
對於這個行業來說,三年的新盤口算不上什麼值得炫耀和上心的東西,尤其是北京,這裏的生意做得非常大,用一句專業的話來說,那就是市場已經過飽和了。但那時候我三叔整個人如日中天,覺得自己非常牛逼,很多事情都要試一試,所以在北京五道口那裏盤下一間茶樓開盤口,留下幾個人就沒有再多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