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往高一點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吃不消了,這裏的積雪非常厚,一腳下去都能沒到膝蓋,走一步要花費掉非常大的力氣,而且空氣明顯變得稀薄了起來,我們不敢用力喘氣,怕自己的肺會炸掉。
剛開始讓還給我們講他的家鄉,講法國波爾多的葡萄酒和普羅旺斯的他那位漂亮迷人的姘頭,不停地給我們加油打氣。到最後他也隻好閉上了嘴,喘得像牛一樣拖著東西在雪地上走。
不過很有運氣的是,當晚我們露宿的時候,發現一個不算很深的山洞,裏麵容納五個人顯得有些局促,不過在這種地方,已經沒有比這裏更加合適的地方了。
我們點起一堆火,等溫度升上來後,我全身都疼了起來,癱在那裏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喝了幾口廣東仔煮的熱茶,嚼著壓縮餅幹都快要睡著了。
我的體力在這些人裏麵算不上非常好的,這幾年得到了一些鍛煉,要是放在前幾年,常年待在鋪子裏,我很有可能走到一半就掛了。
但我畢竟是這幫人的頭,如果我表現出很疲憊的樣子,我會非常沒有麵子,說出來的話也沒有說服力,沒有人會繼續聽。我掙紮著起來吃了一點肉幹,走到外麵想抽一支煙。
讓暖和過來,又活躍起來,正在一邊喝酒一邊給他們講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其他人聽著並沒有理會我,我懶得說話,叼著煙向外麵走去。
現在我們已經在一個海拔非常高的地方了,站在這裏視線非常開闊,腳下的山看起來又低又矮,連綿成一片,整座山脈看上去像是一條白蛇。
我抽著煙,心裏突然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想法來,那些來朝聖的人選擇岡仁波齊峰是非常有道理的,你站在這裏,才能感覺到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心中的那些惡念完全被壓製了下去。
我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在這種環境下,我很容易想到很多事情,不自覺得就開始悲春傷秋起來。
我把煙屁股扔在雪地裏,正打算回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斜後方有一雙眼睛正看著我,那種目光令人非常不舒服,是一種非常冷,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
在這種地方生物非常少,一旦有的話就是極其可怕的東西。我慢慢地抽出腰間的大白狗腿,猛地轉身的同時大吼了一聲,企圖給對方一點震懾作用。
沒想到等我轉過身的時候,那個東西還站在原地,麵對著我,用冷冷地眼神看著我,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在心裏罵了兩句,目測了一下和他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兩百米多一點,他在我右側的一處山壁那裏站著,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手心裏全都是冷汗,握著刀慢慢地靠了過去,如果是狼之類的動物的話,我不是很有把握打贏它,雪山上的狼都快成精了,非常難對付。如果是人的話,我可以先罵他一頓,然後跑回去找救兵。
等距離那東西有五十米的時候,我才看清那東西的形態,竟然是一個人的樣子。站在那裏兩隻手垂下來,肩膀有一點垮,低著頭看不清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