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猶如輕紗薄絮般的淡淡薄霧在碧水無波的居摩湖麵緩緩聚散離合,由遠及近的欸乃聲款款傳來,一葉輕舟劃開翡翠似的湖水,留下一片起伏不定的漣漪,在片片隨之搖曳的蓮葉間穿行。 Ww W COM
這片擁有數十裏縱橫的碧澄色水麵,在大武朝北境有著塞北綠寶石的美稱,緊挨著帝國與妖域和風玄國的然屏障,大妖出沒的昆侖妖域和盜匪橫行的戈壁荒漠。
“……蓮葉綠,蓮莖長,蓮子苦,蓮花香,柳葉舟,湖心蕩,采支白藕與情郎……”
坐在船的姑娘順手采摘下一朵粉紅色蓮花,將白嫩嫩如藕段般的手探入船舷外的清涼湖水中隨意撥動,雙頰似粉,與手中猶自帶著晶瑩露珠的蓮花相映,她遙望著仿佛連接地的蓮葉,用稚嫩動聽的聲音淺吟低唱,如同雛鳳初鳴,分外好聽。
大武朝國運昌盛,民風開放,沒有古板刻薄的禮教束縛,連這麼點大的姑娘都能夠將帶著“情郎”的民間調掛在嘴上,很容易讓人想到哪個少女不懷春。
更何況在這片霧氣氤氳的湖麵上,自然沒有喜歡長裏短,七嘴八舌的老虔婆,少女的歌聲就像一隻鳥,在蓮花與蓮葉間輕快的來回穿梭。
作為一位乘客和聽眾的年輕男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眼前的人兒就像《愛蓮》中的詞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在他的身後,蘿莉的父親,那個正在搖動船槳的鐵塔般黑漢子會用砂缽大的拳頭告訴那些不守規矩的登徒子什麼叫作“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年輕男子甚至惡意的猜想,寫下《愛蓮》這篇千古名篇的周大大或許就是在這樣的英雄豪傑教育下,不得不從采花大盜這一毫無技術含量的職業轉行為用文字表達吃不著葡萄葡萄酸的嘴炮歐巴,創下理學一脈後,大名鼎鼎的朱子這個老扒灰將其揚光大,一直到某個名叫王陽明的大拿不再遮遮掩掩,公然提出心動不如行動,知行合一,儒家這才正式點開了夢寐以求的撩妹技能樹,《金瓶梅》、《賣油郎獨占花魁》、《錯**賈母詈女》、《紅樓夢》……妖精打架等各種專業術語應運而生。
“白哥哥!”
少女歌聲戛然而止,如同黑玉般的雙瞳望過來,清音體柔易推倒。
嗯?!
“咳嗯!,白?”
年輕男子莫名感到畫風突變。
白是個什麼鬼?
蘿莉歪了歪挽著垂鬟分髾髻的腦袋,似乎有些疑惑。
“叫我哥哥,或者李家哥哥!”
年輕男子當然不會解釋“白”是某個喜歡露屁股的熊孩子養的破狗專屬名詞。
“好的,哥哥!這朵花給你,哥哥!”
蘿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滿心歡喜,將手中的蓮花遞了過來,蓮藕現場升級為蓮花。
在她看來,哥哥的稱呼自然是比白哥哥更加親近些。
年輕男子一怔,表情變得詭異起來,居然被妹子送花,真是不出來的好生尷尬。
妹子!動作如此宛若成,你這麼撩漢你爹知道不?
他幹笑了兩聲,道:“這朵蓮花還是與櫻兒最相配,人麵蓮花相映紅。”
年輕男子可恥的抄襲並篡改了。
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可怕的肺活量震得舟微微搖晃,那個肌肉虯結的黑漢子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女兒與西延鎮大戶李家郎生點什麼。
年輕男子的恭維話與父親的笑聲使蘿莉櫻兒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立時雙頰飛紅,害羞的垂下臻。
一個白白淨淨,家世又好的良家後生,哪家少女不會懷春。
笑聲落入年輕男子的耳中,仿佛大灰狼盯住了白兔一般的滿滿惡意,心中暗自在慶幸,好在自己不是隨便的人,不然這會兒非跟湖裏的魚蝦一起爭奪奧運遊泳金牌不可,就憑自己的王八刨,估計遊到岸邊的可能性比買到大牛股的概率都低。
“郎!你怎麼會跑到妖物出沒的昆侖山下,就算是最大膽的獵人也不敢到那裏去。”
白老大借了個話頭,掩過了女兒情竇初開的羞赧,果然是一位機智的父親。
這兩,鎮上屈一指的大戶,李家的家奴和莊戶們就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連一向懶散的捕快們都跟著縣尉大人一手鐵尺一手鐵鏈,雙眼赤紅的四處搜尋,這架勢仿佛看誰都不像好人。
為了找到已經失蹤了三的自家行三郎,李大虎李員外險些將整個西延鎮和附近十幾個莊子折騰得雞飛狗跳,尤其是李家懸下的尋子花紅,使許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心動並且行動起來。
原本並沒有興趣參與進去的白老大在無意間現鄰居王老六家的船不見了蹤影,便估摸著或許是被李家郎給偷劃了出去,當即帶著女兒,駕自家船沿湖邊搜尋起來。
若是能夠賺下李家的賞格,櫻兒的嫁妝便有了著落,將來許個好人家,不必再跟自己在居摩湖上辛苦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