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登時語塞,而周圍那些人,卻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渡邊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逝,可是他這錯愕雖說時間很短,但又怎麼逃得過眾人的眼睛?在場的都是人精,誰看不出他的異常?
斬火,是日本現在最著名的一個特工。日本特工裏麵,並沒有斬火這個代號。這個代號不是日本軍方給他的,而是他的敵人們給他的。這個人,曾經數次為日本國盜取其餘各國的絕密軍事資料。他每次做完事情,都會給對方留下一個記號,那就是一柄正在燃燒著火焰的日本軍刀圖形。不管哪個國家,隻要在他們的某一部門裏麵發現了這個圖形,那就代表斬火來過。而他來過的結果,要麼代表著一位高層的叛變,要麼代表著一份絕密材料的丟失。
這個如同夢魘一樣的特工,讓那些受過損失的國家咬牙切齒。可是,日本政府從來不肯承認他們有這樣一位特工。爾這些國家傾盡了無數的人力物力,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關於這個人的蛛絲馬跡。所以,杜月笙一說這個石井三郎是斬火,所有的領事館人員都精神了起來。
石井三郎當然不是斬火,一個在中國經商二十年的商人,怎麼可能在這麼多年裏麵分身去做下那些大案,然後不被任何人查出來?實際上,石井三郎是斬火眾多替身裏麵的一個。他是最優秀的一個替身,也是一個一直不曾動用的替身。日本方麵胃口雖大,但他們最感興趣的,當然還是中國。這個石井三郎,就是為斬火來中國活動而準備下的。若是斬火來到中國,那麼真正的石井三郎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斬火偽裝而成的石井三郎。
他們兩個,究竟誰是替身,誰是真身?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石井三郎真的來到了中國。並且,那個一直安分經商的石井三郎已經躲了起來!這麼絕密的事情,杜月笙是怎麼知道的?斬火的個人能力強悍無比,他又怎麼會剛到中國就被杜月笙給殺了?杜月笙殺他是顯而易見的事情。要不是他殺的,他不可能知道石井三郎和斬火其實是一個人。
這個杜月笙,能力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渡邊在心中暗自猜測。旁邊的喬治坐不住了:“渡邊先生,您說,斬火和石井三郎是怎麼回事?你們日本政府一口咬定沒有這個人,可實際情況呢?”,渡邊剛要爭辯一下,杜月笙微微一笑:“我手上握著鐵證哦,你別想狡辯。”,渡邊登時氣結。他不相信杜月笙真有什麼鐵證,可他也不敢胡亂冒險。萬一這件事情被坐實了,他們日本領事館,無法跟其他國家的領事館交代。
“渡邊先生,我們需要你給出一個解釋!”,不但喬治,周圍的人也相繼發難。渡邊張了張嘴,他腦子裏麵拚命思索著說辭,可他這麼短的時間又怎麼能想起啥呢?無奈之下,他隻有連聲否定:“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杜先生,你不要血口噴人。”,然後他一臉焦急的看著與他一起來的眾人:“我們不是來質問杜月笙的嗎?為什麼會被他挑唆?”
眾人根本不聽他的話,隻是一連聲的催促質問。杜月笙笑吟吟的看著倒戈的眾人,再看著一臉著急的渡邊。渡邊是領事館的理事,從根上說,他是文職出身。這樣的人,最缺乏的就是臨機應變的能力。而且,列強們之所以要對自己發難,無非就是因為自己的鴉片。可這些鴉片給這些國家造成的損失,恐怕還不如斬火。
眾人鬧了一陣,黃金榮拉著杜月笙的袖子:“杜老弟,這是怎麼回事?”,杜月笙微微一笑,低聲道:“沒什麼,日本人的一個大特務被我殺了,而這個特務正好竊取過別國的機密。這不,他又想跑到中國來鬧事。這樣的人,老爺子,你說該殺不該殺?”
黃金榮想了一想:“殺自然是該殺的,可是你就麻煩了。”,杜月笙哈哈一笑:“麻煩的是渡邊和日領館,不是我。”,接著他眼中一冷:“就算日本以後要找我報複,那又怎樣?他們奈何得了我嗎?”,黃金榮點一點頭:“你說得倒也是。”
杜月笙不緊不慢的揮了揮手:“我說諸位,你們是不是忘了你們此來的目的?你們不是來難為我杜月笙的嗎?怎麼反倒自己人打起來了?”,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驚醒過來。大家互相看一看,然後重新落座。杜月笙這一提醒,他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至於斬火的事情,他們大可以等回去之後跟上級彙報再做處置。
杜月笙拍了拍渡邊的肩膀:“你啊,這就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嘿,要是你不提那一茬,不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嗎?到最後還得我給你解圍,你害臊嗎?”,渡邊搖頭苦笑一聲,沒有說話。杜月笙趴到他耳邊:“類似這樣的機密,你們日本做下的對不起人家的事情,我還知道很多,你想不想讓我一一透露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