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難道去浙江?(1 / 2)

杜月笙看著孫傳義那張臉,憤怒,吃驚,不解,擔憂,絕望.....,種種表情在這張臉上交織著,混雜著。看著看著,杜月笙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孫傳義控製著自己的手不去摸腰間的槍:“你還有臉笑?很光榮是不是?嘿,今晚上你夠威風,夠血性!可我告訴你,你完了!你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皇帝不急太監急。”,杜月笙打斷他。接著他淡淡的道:“您想怎麼著我吧?就地槍決?還是——”

“想什麼好事呢?!”,孫傳義怒吼:“你倒想痛快的死,可我告訴你,沒門!”

就在他來之前,先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是打給滬仁醫院,詢問盧筱嘉的病情。滬仁醫院那邊的醫生說他至今生死未卜,救不救得過來還得看運氣。就算救活了,恐怕也得在床上躺幾個月。甚至,有可能落下殘疾。聽完這個電話,盧永祥覺得天塌了。

然後他又給盧永祥打過電話去,盧永祥聽說之後大為惱火,其憤怒程度可想而知。他一再保證,人活著,隻不過治愈很麻煩。可盧永祥,豈會因為還有治愈的可能而放縱不管?

他立刻命令孫傳義,第一要全力救治盧筱嘉,第二,就是趕緊把杜月笙押送到浙江來。盧筱嘉遭此橫禍,讓他不得不重新掂量上海灘的局勢。他本來以為上海灘已經是他的天下,可沒想到,滿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思前想後之下,他決定還是暫緩去上海灘的好。

“你得由盧大帥親自發落!”,孫傳義黑著臉宣布了杜月笙的前途。

“他死了還是活著?”,杜月笙指的當然是盧筱嘉。

孫傳義沒好氣的回答:“沒死,可跟死了也差不多——”

“這是個意外,我沒想過把他扔下四樓,讓他生死未卜。”,杜月笙滿臉的遺憾。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後悔也晚了!”

杜月笙放下手中的掌心雷:“你錯了,我是後悔沒把他弄死。按照我本來的意思,是想把他引出酒店。然後開槍擊傷他,我在外麵還留了一輛車。將他擊傷之後,我會開著車一遍又一遍的碾壓他,直到碾死為止。可當時的情況,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悄無聲息的把他引出去——”

“你是個爺們!”,孫傳義反諷了一句:“打斷他的兩條腿,把他塞車上拉到浙江交給盧大帥。”

就在孫傳義和杜月笙糾纏的時候,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倆身上。而那個夾著公文包的房客,就趁著這個機會悄悄的走到了事發地點。這裏站滿了士兵,他沒在這兒停留,而是轉身進了對麵的房間。

房間內空無一人,曾經住在這兒的,是跟隨盧筱嘉前來上海灘的那五十個人裏麵的一個。現在人已經死在外麵了,這裏當然空置。房客將一張輕便的椅子搬到門口,然後把他的公文包放在椅子上。如果仔細聽的話,就能聽到公文包裏麵發出輕微的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裏麵裝的不是一台鬧鍾,而是一個定時炸彈。房客將公文包打開一條縫,很熟練的又在引線上麵接上另外一條線。這條新接上的線又細又長,他把線一直的順到屋子的另一頭,放在一個插座附近。這樣,他就能隨時控製炸彈的引爆時間。

他在等,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對麵,杜月笙還在跟孫傳義掰扯著:“孫將軍,孫代都督,其實你不該對我這個脾氣的。歸根到底,這是我跟盧永祥之間的事情,與你有什麼相幹?就算你現在在為他賣命,可他人又不在這兒,他手下也沒有在這兒的,你幹嘛還一副奴才相?你打斷我兩條腿,就不怕青幫的人報複你?”

孫傳義嗤笑一聲:“你還別說,我——”

“在上海灘,盧永祥這樣的是葉,雖說招搖,可是一季一換。不但他,包括你也是。我們青幫,才是根。我們紮根於此,豈是你說滅就能滅的了的?從乾隆那時候到現在,兩百年了吧?官府剿了青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是從根上把我們滅了的?”

孫傳義猶豫起來,末了他歎一口氣:“算你會說,怎麼著?動身吧,這就去浙江。”

對麵的房客聽到了這句話,他左手抓起了那根引線。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耗下去,機會就沒有了。現在,應該出手了!

杜月笙點一點頭:“本來呢,我是有些話想問盧筱嘉的。我有一個朋友,多年失散不見。可前些日子我忽然有了她的消息,貌似是跟盧永祥有聯係,所以我緊著要問一問。沒想到這位盧大公子動作這麼迅速,剛來第一天就開始折騰。所以呢,到現在我也沒問成。正好,這次去浙江,我可以當麵問一問盧永祥。”

“女人吧?”,孫傳義滿臉的譏笑:“也就女人能讓你這麼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