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的事情不要做了?”,戴笠尖聲反問,接著他又加上一句:“你服軟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虧我都吃不起的話,我就不是杜月笙!”,他頓了一頓,繼續開口:“實力都拚光了還拿什麼抗爭?戴笠,你放心吧,早晚你和你的蔣先生能成功的。我現在過去,隻為保存自己。”
“那要是他們翻臉無情,堅持滅了你呢?這也大有可能。別忘了,你和青幫隻要完蛋,紅幫一樣可以幫他們做事——”
杜月笙冷笑一聲:“別把我青幫看得那麼沒用,真要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我是不會讓他們安穩的掌控上海灘的。他盧永祥,不會那麼傻。現在的博弈,是為了以最小的代價達成自己的目標。”
說完之後,杜月笙舉步就往外走。張學良追上來:“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是姓孫的還是姓盧的,都得給我個麵子——”
杜月笙點一點頭:“那就多謝了。”,說完他挽起張學良的手出去了。臨走之時他留給戴笠一句話:“我要苦撐待變,這個變,要你來做,懂嗎?”
戴笠點頭,目送杜月笙出門。
杜月笙一路走得很安全,沒人來難為他。甚至,他直接驅車到了滬軍都督府還是沒人來難為他。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似乎忘記了眼前這個一身長衫禮帽的人是他們要抓捕的頭號要犯。天氣陰沉起來,正如杜月笙的心情。他想了一想,招呼一名士兵:“兄弟,麻煩通稟一聲,就說杜月笙求見孫將軍。”
士兵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出來回話,要杜月笙立刻進去。杜月笙點一點頭,走了進去。正廳內,孫傳義一臉傲慢的坐在沙發上:“杜月笙,你還敢來?你做的好事!竟敢行刺宋先生!枉費我孫某人那麼信任你,把他的行程告訴你。沒想到你狼子野心,膽大包天——”
“假話套話就不要說了。”,杜月笙現在雖然身處絕對弱勢,但依然毫不退讓:“帶我去見盧永祥吧,有話我自然會跟他說。”
孫傳義沒想到杜月笙這麼直接,他嘿嘿一笑:“怎麼著?想通了?”
“你帶不帶我去?”,杜月笙皺起了眉頭。
“盧大帥哪是你這個通緝犯說見就能見的?”,孫傳義譏笑了一句。杜月笙臉色一沉:“那好吧,我不見了。你把我打入大牢吧——”
“言重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抓捕你,需要盧大帥親自動手。”
“那我就回去等著他!”,杜月笙冷冷的看了看孫傳義:“想啃掉我杜月笙?嘿,先得崩壞你們滿口的牙!”
“你沒牌可打了!”,孫傳義看著杜月笙即將離去,連忙扯著嗓子呼喊。
杜月笙冷哼一聲:“我敢來,就不怕你對付我。我沒牌可打了?笑話,我和青幫在上海灘經營多年,怎麼可能會沒牌可打?”,說完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往外就走。
“等等!”,孫傳義叫住他:“真服了你了,都這樣了還這麼橫。盧大帥還沒到呢,要不,你現在去見一見盧公子?”
“好啊。”,杜月笙微微一笑:“他還在海僑酒店吧?你帶我去?”
孫傳義點一點頭,他一指杜月笙身邊的那個人:“這是誰?你的跟班?杜月笙,會見盧公子越少人參與越好,讓他回去吧。”
自進來之後一言不發的張學良笑罵了一句:“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張學良。”
“張少帥!”,孫傳義臉色急變:“您怎麼跟他——”
“廢話少說,帶我們去見盧筱嘉。”,張學良擺了擺手。
孫傳義點頭答應,趕緊吩咐警衛員去備車。五分鍾之後,兩輛汽車從都督府駛出,向著海僑酒店狂奔而去。
海僑酒店,盧筱嘉趾高氣揚的接待了杜月笙。他先是把杜月笙數落了一頓,然後又讚他知道進退。然後萬般不情願的表示,看在張學良的份上,他願意給杜月笙一個機會。
總之,這次杜月笙去就是受氣的。他強忍著胸中一口惡氣,耐心的看這盧筱嘉小人得誌似的炫耀著。盧筱嘉嘿嘿一笑:“話說月笙啊,我盧筱嘉要拜托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