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林吃飽喝足之後起身告辭,他話中隱隱透出焦躁。畢竟杜月笙光是為了了解情況就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也未免太拖拉了。杜月笙卻勸他稍安勿躁:“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辦,欲速則不達。”
送走了張嘯林,杜月笙滿臉神秘的把袁珊寶拉到麵前:“珊寶啊,你這肥頭大耳的,腦滿腸肥的,可真是富態的很啊。”
袁珊寶本就是個胖體型,以前跟杜月笙混跡江湖的時候,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那樣還好些,身材能控製一下。這幾年在四川,除了一開始那一年受了點苦之外,別的時間都能算是養尊處優,於是袁珊寶真就有些白白胖胖的意思了。
杜月笙接著嘿嘿一笑,在他身上這兒掐掐,那兒拍拍,仿佛在菜市場上挑豬肉的主婦:“看啊,咱們這群人裏麵最有富貴相的就是你小子了。怎麼樣?想不想做大老板?”
“大老板?”,袁珊寶一時沒明白杜月笙的意思。
杜月笙正色道:“說歸說,鬧歸鬧。我打算三鑫以你的名義盤下來,那你可不就是老板了麼?”
“為什麼?”,這次不光是袁珊寶納悶了,連陳君容也納悶起來。
“張嘯林出麵會惹得黃金榮不樂意,我出麵就不會了?再說了,上海灘的方方麵麵我牽扯太多。珊寶就不一樣了,他一直籍籍無名。把他推到台前,我在幕後,這樣才最合適。”
陳君容搖了搖頭:“你想的太天真了,你混不大還好,當然沒人會去注意你。可月笙,你下這麼大功夫肯定不是為了三鑫那兩個寒酸的小碼頭,你以後得往外擴張。隻要你做的稍大一點,別人就會查。怎麼?你以為你能完全隱形?”
“還是你最了解我啊,知道我會擴張。”,杜月笙說著摸了摸她的臉。陳君容微微一笑:“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你看剛才張嘯林也沒嫌三鑫寒酸,他也是算準了你得擴張呢。”
杜月笙點一點頭:“我要隱形誰也找不到,可話說回來,我隱形幹什麼?我要的就是創業初期的一點平靜,等以後開始擴張了,我當然要站到台前。”
說幹就幹,杜月笙帶著袁珊寶好好捯飭了一番,打聽著去見了那個廣東佬。正如碼頭上的工人告訴杜月笙的一樣,這人已經全無拚搏之意,一門心思的想要還鄉。不過南方人本來精明,他臨走也想多撈點。杜月笙跟他你來我往的談了一個下午,才終於定好價——五千現大洋。
廣州佬還心疼了好一陣子,當初為這個碼頭,他光給高洪波送禮就送了不止這個數。再加上碼頭建設,開銷遠比這個大多了。不過這已經是他所能求到的最高價了,跟別的買家來對比,杜月笙實在算得上大方。
“我做買賣,賺錢不是第一位的,頂要緊的是交朋友。”,杜月笙微微一笑:“廣州那邊你認識不少做生意的吧?以後他們要是往這邊販貨,你還得介紹他們來這裏呀。我花這麼高的價錢盤下這裏來,總不能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