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句變相的奉承,取得了糖衣炸彈一樣的效果。張嘯林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彼此彼此。我想找人合作,陳世昌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嘿嘿,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說說你的想法吧。”
“很簡單。”,杜月笙的眼光從張嘯林眼前飄開,看著車廂外麵的人來人往:“拿咱們倆的一切做賭注,跟他好好玩一玩!”
杜月笙眼中的冷厲一閃而過:“他進,我退!他要麵子,我給足他麵子。他要虛榮,我給足他虛榮!他要我夾著尾巴做人,我幹脆就做一灘糊不上牆的爛泥。我滿足他所有的胃口,撐得他發昏,發脹!等他找不著北的時候,咱們就一口將他咬成兩段!”
張嘯林眼中的火熱持續升溫:“扮豬吃老虎麼?”
杜月笙猛然雙拳握緊:“這次咱們不但要宰了盧天虎,還要借著這件事徹底打出咱們的名聲!”,接著他深吸一口氣:“敢不敢跟我一起將上海灘的黑道攪個天翻地覆?當然,代價是慘烈的。要不咱們死,或者被全上海的黑幫通緝。要不就是出人頭地,徹底在上海灘站穩腳跟!”
“做了!”,張嘯林沒有絲毫的猶豫:“我本來就是個亡命徒,沒什麼可怕的。嘿,什麼叫混混流氓?一無所有的人才配這個稱呼。咱們這條爛命本來就不值錢,再加上一無所有。要是成功了那是額外賺的,要是失敗了,除了這條爛命也沒什麼好賠的。你我這樣的爛命,上海灘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
“張兄,你能不能聽我指揮?”,杜月笙問出這話也頗有些忐忑,張嘯林歲數比他大,閱曆比他廣。而且這個人一看就是那種控製欲非常強烈的人,跟他共事,要不選擇服從,要不選擇合作,你想要指揮他,那基本是不大可能的。
張嘯林歪起了頭:“杜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怕我張嘯林會瞎胡鬧壞了你的事麼?你太小看我了,其實我正要說,要你服從我的指揮呢。”
杜月笙擺了擺手:“一座山峰永遠不可能征服另一座山峰,你我都對自己的智商很自負。我看不如這樣吧,咱們兩本開誠布公,坦誠意見。隻要咱們倆配合好了,也就不存在誰指揮誰的問題了。”
張嘯林沉吟了半晌,點一點頭:“那就這樣吧。”
閑話休提,三人一起回到陳宅。此時袁珊寶已經回來了,他快馬兼程,奔襲了大半天,已經累得癱在椅子上隻顧大口喘氣。杜月笙剛剛進門,袁珊寶顧不上喘氣,立刻報告自己的成果:“已經跟神武說好了,他說絕沒有問題,會隨時做好接應的準備。”,接著他嘿嘿一笑:“神武和瑰兒正在鬧別扭呢——”
“珊寶,你再跑回去一趟。”,杜月笙沒心思關心燕神武和瑰兒的小別扭。
“啪!”
這是袁珊寶手中的水碗跌在地上碎掉的聲音,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月笙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