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東西?”,杜月笙的眼睛已經開始微微眯起。
“絕對好東西——”,慶達像個沒羞沒臊的推銷員。
“那你把裏麵的煙泡摳出來吃了吧,蘸點佐料??”,杜月笙指了指他手中的煙槍。
“您成心難為我,這種吃法會死人的。”,慶達一臉的苦相。
“你他媽也知道這玩意兒有毒是不是?那你還——”,杜月笙又要發作。
慶達連忙給他解釋:“咱們跟著大哥,雖然慣做大煙的勾當,可是大哥約束的很緊,咱們沒一個對這玩意兒上癮的。月笙兄弟,稍微抽兩口,止痛又提神。隻要別常抽,我包你不會上癮。”
他將煙槍重新推向杜月笙,其情狀如同大灰狼向小羊羔拋出的誘餌。
“我抽你個大頭鬼!”,胳膊上的疼,腦子裏的亂,都讓杜月笙脾氣暴躁起來。他一把拿起煙槍,在慶達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以後少來我這兒找刺激。”
兩人正在鬧騰,袁珊寶推開艙門進來:“月笙哥,外麵有點古怪,你來看看。”
杜月笙聽袁珊寶這麼一說,立刻站起身來往外走。慶達吃了個癟,心中頗有些鬱鬱。但是當他看到杜月笙垂下的左臂的時候,還是拿起桌上的那一個布條遞給了杜月笙。
“又沒斷骨頭,沒打石膏,用這個幹什麼?”,杜月笙嘴裏一邊抱怨,一邊任由慶達將他的胳膊吊在脖子上。他拍了拍慶達的肩膀:“走吧,咱出去看看有什麼古怪。”
除了駕船的人,剩下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側船舷旁邊,對著江麵上指指點點。眾人聽到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杜月笙出來了,連忙給他讓出一個位置:“月笙兄弟,你心思活絡,快來看看那是怎麼回事。”
杜月笙趴在船舷上往前一看,隻見江麵上漂浮著一葉孤舟,似乎是一個小小的竹筏。筏子上麵一個全身縞素的四五十歲的婆子在上麵麵朝他們默默啜泣。
這情景著實詭異至極,此時朝陽初升,江麵上是永恒不變的波浪翻滾。在茫茫黃浦江裏麵,如此一葉孤舟本來就十分不合常理。舟上那個披麻戴孝的婆子,更顯得無比的怪異。
“咱們這邊有這麼哭喪的嗎?”,杜月笙懷疑這是一種哭殯的方式。許是那婆子家裏死了人?死在黃浦江裏麵了?
“絕沒有這種習俗,我在十六鋪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這樣發喪吊唁的。”,慶達臉上的好奇一點也不比杜月笙少。事實上,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好奇。
看到眾人臉上的神色,杜月笙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問了。他皺起眉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夥兒別光顧著看,注意警戒。一個哭喪婆有什麼好看的?大夥兒該幹嘛幹嘛去吧。”
眾人臉上露出不舍的神情,正要準備轉身歸崗,忽然那婆子長身而起,她的手一揚,一串紙錢被他拋入天空。紙錢在半空中散開,飄飄灑灑的落滿了小竹筏附近,那老婆子忽然拍著手邊哭邊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