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蟲子?早晚我得殺了他!”,那邋遢鬼從地上撿起一個煙蒂:“有火沒有?”
杜月笙拋給他火柴和雪茄:“你跟他有仇?”
“老子的父母都被這家夥殺了,家裏的鋪子被他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你說我是不是跟他有仇?”,這人壓根也沒說一句客套話,大大咧咧的點上了雪茄。
“你有一身的武藝,連自保也做不到?”,燕神武眯起眼睛,基於不信任,他開始了盤問。
“武藝?那算個什麼玩意兒?嘿,神仙難躲一溜煙。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一槍過來,你也得死!”
這人的落魄是有目共睹的,可是這樣一個落魄的人,臉上卻是十足的盛氣淩人。這是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往人堆裏一丟,就能砸出一個血窟窿。
“那你為什麼幫我?咱倆好像不認識啊。再說了,花蟲子的動向你怎麼知道?”,這才是杜月笙最想問的問題。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陳世昌可是高枝兒,我攀不上。沒辦法,隻好跟兄弟你合作一把了。”,那人靜靜的抽著雪茄,把自己的臉隱藏在煙霧的後麵。
“跟我合作?怎麼合作?”
“很簡單,咱們倆聯手,殺了花蟲子!”,那人臉上湧現出一股狠勁。他跟杜月笙不一樣,他學不會圓滑。如果說杜月笙可以不動聲色的笑著殺人的話,那他就是一隻可以一直隱忍,出手必中的野獸。
他跟杜月笙的性格如此截然相反,但是不知怎麼的,杜月笙卻感覺他跟自己像是同一類人。他們這一類人,天生的嗅覺靈敏,善於運用身邊的一切力量。審時度勢,完成自己的目標。
如果,如果自己內心的陰暗麵再多一點,自己一直沒有哥們兄弟的話,恐怕自己也會變得跟他一樣吧?杜月笙忽然心中發出這樣的感慨。這個人如此的落魄邋遢,卻讓杜月笙覺得比那個花蟲子更加危險。
“你不用急著答應我,如果你想通了的話,今晚去隴西巷找我,我等你等到夜裏十二點。”這個人一對三,在杜月笙三個人麵前竟然還是想霸占氣場。
“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不用等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吧。”,杜月笙絲毫也提不起興趣,最起碼,表麵上看他根本提不起興趣。
“為什麼?”,他臉上露出疑惑,開始順著杜月笙的思路走。相應的,氣場也沒有了。
“不為什麼,就是沒興趣!你是一臉的苦大仇深,可我呢?花蟲子是死是活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麼?我這是在為老頭子陳世昌辦事,裏麵不摻和私人恩怨。”,
杜月笙頓了一頓:“嘿,你既然能知道我和花蟲子早上的衝突,那想必陳世昌或者花蟲子旁邊有你的眼線吧?你自己做的這樣好,還需要我麼?”
“哈哈哈哈。”,那邋遢鬼放聲大笑:“你果然聰明,跟聰明人合作就是痛快。今晚我還是會等你,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
說完他站起身來,叼著那根雪茄大踏步走了,並且遠遠的拋下一句話:“杜月笙,忘了告訴你了,我叫張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