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嘎啦嘎啦的馬車聲響起,萬公公眯起眼睛:“怎麼回事?”,他們為了不動聲色進入上海,特地挑了一條荒廢的土路。這條路早已經廢棄多年,路麵上荒草叢生,蜿蜒而過一座略有起伏的低嶺。不要說現在已經天黑,就算是白天,也極少有人走動的。
馬車臨近,萬公公吩咐點亮火把,。火光照耀下才看清,那哪裏是什麼馬車?,隻不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瘦老頭趕著一輛驢車,一臉驚愕的看著眼前黑乎乎的大隊人馬。那驢車隻不過是平常的平板車,車上碼放著高高一摞白菜,堆上了尖。老頭就坐在板車前麵,前麵的人馬似乎嚇暈了他,一條馬鞭僵在半空,說什麼也不敢往驢身上抽。
此時那驢車橫亙在路中間,阻住了人馬前行。趕車老頭咕嘟一聲咽一口唾沫,跳下馬車跪在地上。他將手中的馬鞭高高舉過頭頂:“大爺,小的是外出送菜。衝撞了諸位大爺,實在是該死得很。這一車白菜不值什麼,您笑納一半,給我留一半。好歹讓我保住本,我得活呀。”
萬公公為了方便,早已騎在一匹馬上。他年老無力,又是去了勢的人,早有些經不住路途顛簸。此時他見這老農如此舉動,不由得大是好奇。旁邊神機營的士兵給他解釋:“這是江湖道上的規矩,凡是遇到土匪強盜,一般都會這麼做。搶匪們自詡劫富濟貧,遇到油水不多的,對方如此謙恭,也就不傷對方性命。”
“這老東西,把咱們當成強盜了!”,萬公公嘴上抱怨,心中實在高興,這說明自己這隊人一身黑衣也不算賴。旁邊的神機營士兵捅了捅萬公公:“照規矩,您得接過馬鞭,然後收貨放人。”
“胡說八道,難道咱們搬上半車白菜帶著進上海?趕緊讓他滾蛋,別礙著咱們做事。”,神機營那士兵得令,揮手喝退老農:“趕緊給我閃到一邊去,爺們不稀罕你這爛白菜。要是再擋道,爺們可不客氣了。”
老農喜出望外,砰砰的磕了兩個頭,站起身來拉著驢車就閃到一邊。人馬繼續開動,那神機營士兵納悶道:“這大晚上的送的哪門子菜?送菜不是都應該在早上麼?”
那人這麼一說,萬公公也留上了神。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老農往驢臀上猛抽一鞭,驢子吃痛受驚,長嘶一聲衝進了馬隊。老農打著滾兒的連忙往旁邊躲避。驀然轟的一聲巨響,驢車上的白菜爆炸開來,原來白菜底下藏著炸藥。
板車上的炸藥著實不少,立刻將神機營炸的雞飛狗跳,眾人滾鞍落馬,慌忙躲避。一時間白菜共血肉齊飛,炸聲與呼聲交鳴。這一下猝不及防,眾人根本沒有絲毫心理準備。萬公公哪裏見過這等陣勢?他的表現比之眾官兵更加不堪,早就跌在馬下,抱頭縮成一團,哪裏還能發令喝止騷亂?
硝煙過後,足足靜止了五分鍾,萬公公才賊頭賊腦的站起身來:“這...這是要作死啊?”,他抬眼一看,剛才這一炸,神機營炸死了大概得有二十多個人,炸傷的更是不計其數。神機營的戰鬥力立刻縮水一半。那些僥幸不死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不肯起來。
馬車都不見了!萬公公心中猛地揪緊,那些馬車哪裏去了?車上有杜月笙一幫人,更有渡邊那個重傷病號,還有不少的看守士兵,他們能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