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聽話要聽音(2 / 2)

杜月笙剛要說話,陳世昌擺了擺手:“就這麼說定了,明日咱們一起回去。好了,天也不早了,你睡吧。”說完陳世昌拽著陳君容走了,陳君容將放在桌上的手槍順手帶了出去。

杜月笙看著陳君容背後的曲線,咽了一口唾沫。接著嘴裏惡聲咒罵道:“殺千刀的陳世昌,真他媽是一條老狐狸!”

元寶山剛要說話,杜月笙卻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大聲道:“寶山啊,天真晚了,咱們睡覺吧,我要一覺睡到大天亮。”,說完噗的一聲吹熄了燈,強行將元寶山按在床上,兩人和衣而睡。

元寶山起始在床上非常緊張,心中十分納悶為什麼月笙哥這麼急著睡覺,甚至連衣服也不脫。可是他終究是打盹了,將手中的貼餅子放在床頭,一會兒就鼾聲響起,沉沉睡去。沒想到睡到後半夜,忽然杜月笙捏住他鼻子,硬生生將他憋醒。

元寶山剛要說話,杜月笙一把捂住他的嘴,貼在他耳邊悄聲道:“你小子可真夠缺心少肺的,在這地方居然也睡得這麼瓷實。不過多虧了你的呼嚕,我估計門外那兩條狗也走了,至不濟也得在門外睡著了。寶山,咱們不能睡,趁著現在沒人偷聽,我得把咱們的形勢跟你說說,好讓你心中有底。”

元寶山含含糊糊的唔了一聲,杜月笙把被子扯上來,蒙住了兩人的頭。頓時,一股油灰味兒衝進了杜月笙的鼻子。杜月笙皺眉道:“寶山,你他媽幾個月不洗澡了?”。元寶山驚訝的道:“月笙哥你洗澡很勤麼?”,杜月笙立刻啞然無言。

杜月笙忍住了刺鼻的味道,又使勁往元寶山身邊靠了靠:“寶山,跟你說正事兒呢。這下壞了,咱們跟姓陳的一走,那可是羊入虎口,大事不妙啊。”

元寶山奇道:“怎麼可能呢?他還指望著月笙哥幫他找東西呢。”。杜月笙輕輕的呸了一聲:“做什麼清秋大夢呢?你可真會高抬我。”

元寶山愕然道:“月笙哥?”,杜月笙嘿的一聲冷笑:“陳世昌這老小子,氣走了姓萬的太監,你知道是為什麼麼?”。元寶山搖頭不知,杜月笙接口道:“他對渡邊說是看不慣萬太監的做派,嘿嘿,可笑,早沒看不慣,晚沒看不慣,偏偏這時候看不慣。我猜啊,他肯定是想獨吞這批瓷器!甚至,有可能這批瓷器就是他自己吃下去了,現在倒是在賊喊捉賊。”

元寶山大吃一驚,期期艾艾的道:“不會吧?兩頭都這麼大,他有這個膽子麼?月笙哥你想太多了吧?”

杜月笙搖一搖頭:“希望是我想多了,不過直覺告訴我,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咱們雖然跟陳世昌接觸的少,但是我看得出來,他表麵仗義,實際上是個極貪婪的人。宮中流出的一批瓷器,那可是個天價錢。為了錢鋌而走險,原本就是他這類人的家常便飯。”

元寶山納悶道:“就算是這樣,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杜月笙輕輕地敲了元寶山一個爆栗:“你的腦子怎麼還轉不過彎來啊?他若是真心想找這批瓷器,那自然沒問題。可他要是在賊喊捉賊,把咱們兩個攪和進來,你覺得是為什麼?”,元寶山搖頭道:“我不知道,月笙哥你說。”

杜月笙臉上一沉:“咱們兩個做替罪羊,明顯是不夠資格的。可是如果他逐漸把咱們摻和進來,讓咱們一步一步的在這事兒裏麵越陷越深,越搞越大,那咱們就能做他的替罪羊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拐著彎子的叫他回去,把咱們留下麼?就是為了瞅準機會開溜。沒想到這家夥滴水不漏,走也要把我們帶上。”

元寶山緊張地道:“那咱們怎麼辦?月笙哥,咱們絕對鬥不過陳世昌的。”

杜月笙點一點頭,接著聲音堅定的道:“寶山,既然你做了我的兄弟,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證你的安全。嘿,他陳世昌是條老狐狸,咱兄弟倆也不是泥捏的!我跟你說這些,是為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可不是讓你提心吊膽。放心吧,咱們兄弟同心,必能其利斷金。”

杜月笙說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在屋裏小心的摸索著。終於,他摸索到了桌子上的那柄切水果的小刀兒。杜月笙早就瞄上了這把刀,隻是睡前無法下手。現在,四下無人,正好將刀子順走。

杜月笙一邊摸著黑用那塊擦嘴的手帕將水果刀包好放進懷裏,一邊喃喃自語:“沒個鐵家夥防身就是不行,嘿,姓陳的要是把我惹毛了,老子就先給他捅個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