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皺眉道:“陳老大,這死太監會不會背後使絆子啊?”,陳世昌沉聲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我隻問你,你願不願意接下這件差事?”
杜月笙問道:“如果我沒辦成這件事怎麼樣?”,陳世昌笑道:“辦成了算你本事大,辦不成也是常情,我不會為難你的。”
杜月笙一拍手:“我答應了!”,陳世昌笑道:“君子一言。”,杜月笙接口道:“快馬一鞭!”。陳世昌哈哈一笑:“痛快,你先跟你的那個小兄弟道隔壁廂房等我一等,我跟渡邊先生商量點事。”
杜月笙點一點頭,回身牽著元寶山的手。元寶山滿臉驚愕的看著杜月笙,杜月笙向他使個眼色,二人由兩名壯漢帶領,退了出去。待兩人退出,陳世昌對渡邊笑道:“渡邊先生,剛才你一定有話想說吧?你的涵養就是好,居然可以一直忍住。”
渡邊點一點頭:“陳先生,你這麼氣走了萬公公,恐怕不妥當吧。再說了,我們的事情難道真要靠這個少年來幫忙麼?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我們。”,陳世昌微微一笑:“我若不氣走萬公公,他一直跟在我身邊,可有多不方便?至於杜月笙嘛,我也根本不認為他能在這件事情上幫上我。”
“什麼?”渡邊驚訝道:“那您為什麼剛才那麼說?”陳世昌嘿嘿一笑:“這小子,敢拚命,不怕死,能鎮定,有頭腦,深得我的歡心。剛才我拋出要收他為門徒的誘餌,如果是一般小癟三,早就高興的蹦起來了。他居然不為所動,首先想到的是問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從這裏足見他的心性之沉穩,絕不像表麵那樣浮躁。”
渡邊納悶道:“恕我愚昧,可是這跟你們剛才的談話有什麼關係呢?”陳世昌點一點頭:“我們青幫的規矩,收徒之前應當師訪徒三年,觀其品性和作為,絕不會一句話就收下門徒。我正是要讓他去做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好觀察他的應對方法。”
渡邊搖頭道:“為了一個還不確定的門生,您就將我們的事情隨便透露出去,這值得麼?”,陳世昌臉上殺氣一現:“他不是個傻子,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若他敢胡言亂語,我會立即取他小命!”
杜月笙和元寶山來到隔壁的一間偏房之中,杜月笙朝那兩個壯漢咧嘴一笑:“哎,我說兩位,還跟這兒杵著幹什麼呢?瞧著沒?你們老大對我多客氣啊,您兩位門外站會兒怎麼樣?這大晚上的,回去歇歇,抱著老婆睡覺多好呢。”,兩名壯漢對望一眼,其中一個抱拳道:“小兄弟,我們門外站立。”說著兩人退了出去。
杜月笙待他們兩一走,伸手抄起桌上的一個茶碗,輕手輕腳的走到牆邊,將茶碗扣在牆上,自己把耳朵貼在茶碗地上偷聽陳世昌和渡邊的談話。
元寶山急忙走過來:“月笙哥,別這樣,他們會對付咱們的。”。杜月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小點聲兒?門外還站著兩條狗呢!你小子怎麼這點膽子都沒有?咱要不能知己知彼,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杜月笙剛聽了沒兩句,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杜月笙立刻飄身離開牆邊,抬頭一看,原來是店小二來了,托著一個茶盤,裏麵是一壺熱茶和一排切開的西瓜,以及一柄水果刀。
店小二看到杜月笙拿個茶碗從牆邊退開,滿臉驚訝。剛要發問,杜月笙立刻大聲招呼道:“小哥,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啊?幹這行可真累啊。”,店小二立刻被感動,點頭哈腰的道:“您多照顧,您是好人。”,說完立刻退了出去。杜月笙長舒一口氣,剛才好懸,差點就讓門外那兩人知道自己偷聽了。
杜月笙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已經是深夜了。杜月笙看著元寶山嘟囔道:“這大晚上的,看來是不能睡覺了,真是倒黴催的,居然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元寶山正在蘸著熱茶水吃貼餅子,口中吧嗒有聲。杜月笙撇嘴道:“我真服了你了,剛才那麼好的糕點你不吃,現在吃這砂布似的貼餅子吃的這麼香。”
元寶山抬起臉來嘿嘿一陣憨笑:“月笙哥,要不咱們跟了陳老大吧,傍上這棵大樹,咱以後就不用愁了。”。杜月笙呸了一聲:“你想的美,他算哪門子大樹?這人有些血性和見識,做個朋友是好的,但是要給他做小弟嘛,嘿,我還真不稀罕。”。杜月笙心中卻說,我要真跟了他,以後康有為可能就不會提拔我了吧。這姓陳的怎麼能跟康有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