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昌早等的不耐煩了,對還在仔細研究那碗的萬公公和渡邊道:“兩位看得怎樣了?這是不是咱們那批貨裏麵的?”。渡邊伸手一擺:“萬公公,還是你來說吧,你的瓷器經驗,比我更加專業。”
萬公公也不推辭,搖頭晃腦的道:“真是一件怪物件啊,咱家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瓷器。”。杜月笙一聽也來了興趣,他倒要聽聽,自己在大成商廈花了十五塊錢買的這個碗有什麼蹊蹺之處。
萬公公繼續道:“好瓷器講究個薄如紙,細如針。很明顯這件還沒這個境界,但是它的材料我參詳不透,似乎是裏麵摻雜了一些別的什麼東西。還有,它的燒製方法我也看不出來。工藝這麼差,可是燒得又這麼均勻,而且整個物件都是規整無比。碗口也好,碗底也罷,還有碗身的弧線,竟然這麼規整,實在是大大的古怪。”
杜月笙問道:“此話怎講?”,萬公公滿意的點一點頭,此時他正需要有一個人來接上一句“此話怎講”,要不然幹巴巴的說教有什麼意思?
萬公公繼續道:“除非這是西洋機器造出來的東西,要不然就是大行家造的。可是西洋機器雖然精巧,卻絕對造不出瓷器,因為這是咱老祖宗留下的絕活。可要說是大行家所製吧,工藝又這麼差,顯得不像。”說罷苦苦思索起來。
渡邊接過話茬:“萬公公所說的非常專業,其實整個碗身,最奇怪的就是這些圖形還有碗底的字。”說著渡邊一指碗上的蠟筆小新,遲疑的道:“我和萬公公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在碗上印製這種花樣的,居然是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孩子。”
陳世昌心想,這他媽有什麼可愛的?真是要多醜有多醜,可他怎敢譏笑渡邊?陳世昌試探著問:“這會不會是給小格格,小阿哥們專門做的碗?”
杜月笙使勁兒憋住了笑,忽然心中一動,給阿哥格格們用的碗?他又看了一眼那個老態龍鍾的萬公公一眼,心說陳世昌口中的那批瓷器該不會是來自故宮,哦不,來自皇宮吧?
一旁的萬公公哼了一聲:“一派胡言!就算是小阿哥小格格們用碗,也該印製一些先賢聖人,怎麼會出現這種醜陋至極的東西?”,渡邊連忙擺手:“萬公公,我不敢苟同你的觀點。我看這個小孩圖案十分可愛,怎麼會醜陋至極呢?”
萬公公不欲在這種事情上跟渡邊糾纏,他指了指那蠟筆小新的圖案,開口道:“姑且不論這家夥是醜是俊吧,隻說這圖案,如此清晰,顏色如此鮮明,倒也真是少見。”
接著他將手中的碗反過來,指著碗底道:“還有碗底的這個印章,哼,或許不能叫印章,隻能叫文字,實在是讓人費解,我參詳不透這話的意思。”
渡邊點一點頭:“沒錯,瓷器的底部,一般會印上出處刻章,可是這碗底上印的,實在是令人費解。”。杜月笙抻直了脖子一看,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碗底分明的寫著五個字:微波爐適用!
陳世昌早已不耐煩,隻得開門見山:“那依兩位的意思,這瓷器——?”,萬公公搖了搖頭:“這物件很怪,但是絕稱不上好,也絕不是古窯燒製,斷然不是那批貨裏麵的東西!”。陳世昌不由得臉現失望之色:“忙活了這麼長時間,難道又是白費力氣麼?”
杜月笙適時的插上一句話:“陳老大,這下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陳世昌心情正差,杜月笙這麼一插話,他更增惱怒:“證明什麼?我們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給我滾到一邊去!”
此時敵強我弱,杜月笙隻得忍氣吞聲。渡邊忽然一招手,示意陳世昌噤聲。他對杜月笙道:“小兄弟,你這件瓷器十分的新鮮好玩,可不可以把他送給我?”
杜月笙心說,這日本鬼子真夠沒羞沒臊的,開口要東西算怎麼回事?杜月笙臉上立刻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渡邊先生,我一見你,就覺得您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要是別的東西,我保證立刻雙手奉送。可這是我家中唯一留下的東西,我不能把它讓給你。”。陳世昌怒道:“好一個不知好歹的小癟三,渡邊先生喜歡那是給你麵子,你怎敢拒絕?”
渡邊揮了揮手,打斷陳世昌,低頭對杜月笙道:“我不會白要你的,我可以給你錢,怎麼樣?”接著渡邊認真的道:“實不相瞞,下個月我要回一趟日本。我在日本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叫臼井。臼井家與我渡邊家是世交,他給我來信,說他的孫子已經出生,我想把這件瓷器當做禮物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