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男一愣,躬身說是,一行人連忙坐下,但都是距離朱於飛有一段距離,唯獨一男一女在朱於飛一側。
於掌櫃低頭打量了一番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禁嘀咕:看他們不像是武林中人,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何人,如此俊美之人竟然有如此威信,說話底氣十足,看其他人都怕他似的。
還沒有思考出一個結果,就看到那個為首的年輕人衝他勾勾手,他低腰快步前去。
年輕人一手托腮,一手懶洋洋的輕輕敲打桌子,黑色的瞳孔看著於掌櫃不說話,直看的於掌櫃心裏發毛。好一會兒,於掌櫃才聽到聲音。
“我們這些人來此隻是吃飯,睡覺,你放心做生意,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就爛肚子裏。否則,這裏是天山腳下,哪怕你跟天山派有什麼聯係,也不能保你一命。”
於老頭聽完,冷汗有些下來了,他確實是跟天山派有些關係,否則也不會在天山派下客棧一開這麼多年。本來還存在什麼打探消息的心思,此刻,被年輕人一語說中,吃驚無比。
心裏哪敢還有小心思,苦笑一聲,拱手道:“公子稍等,飯菜馬上就來。”
潘長田掃視了一眼這些陌生人,眼神閃爍間,不動神色。
不多時候,十二壇酒端了上來。
小二還帶來了酒壺,準備燙酒。突然,一個濃眉漢子站起來將碗倒滿酒,衝著朱於飛說道:“小…公子,老牛敬你一碗,先幹為敬。”
朱於飛笑了笑,端起來一壇酒,衝著那些人說道:“今天如果你們不能把我灌醉,全給我滾蛋,以後你們別跟著我。”
那些人頓時哄堂大笑。
一時間,觥籌交錯。
不多時候,有八九個人趴倒在了桌子上,其餘之人,也都暈頭轉向,眼看是也都喝醉了。而朱於飛覺已經在喝第五壇酒,沒喝一壇,他的眼睛就明亮一分,喝完了這壇酒,最後的四個人也都慢慢倒下了,更有甚者,直接倒在了桌子地下。除了那獨立於眾人之外的一男一女,就知道朱於飛還能站立。
朱於飛麵色酡紅,眼神也不再如此明亮,重重的跌倒在座位上,他這才開始吃起桌子上的飯菜。
潘長田已經是吃驚無比,口中不禁道:“此人竟然如此酒量,當真可怕。”
潘長田把店小二喊來,就要結賬。卻聽那店小二說道:“客官,不用了,那位公子已經付過了。”
潘長田有些吃驚,沐冰嫣也是有些好奇的看過去,正巧,朱於飛似有所感,轉頭來看,兩人的目光有了交彙。
朱於飛看到了一張麵色姣美的麵孔,但雙眼睛,如同一泓秋水,又如同深穀寒碧,讓人有些情不自禁。
讓朱於飛略微吃驚的是,這位女子舉起茶杯衝他遙遙舉起。
這算什麼,他愣了一下,以茶代酒,借花獻佛?
但是他怎麼會退縮,哭笑間,舉起來了一壇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沐冰嫣愣住了,隨即嫣然一笑,因為他看到那個年輕男子一下子醉倒在桌子下。十幾人沒有把他灌醉,自己一杯茶灌醉了他?
潘長田看到沐冰嫣的笑容,突然呆住了。但是他定力非凡,也知道這位師妹最是厭惡他人如此,他強製低下頭來。
兩人走去後院方麵,路過那些人。朱於飛正被那個黑子男子攙扶著起來,口裏還呢喃道:“真…真是虧了,一杯茶……”
沐冰嫣聽到後,掩口而笑。
突然,一道真氣從二人身上一掃而過,是在一旁的白衣女子。潘長田二人心中一驚,潘長田更是抱拳朝著白衣女子遙遙一拜,這才離開。
走到後麵,潘長田心有餘悸。低聲對著沐冰嫣問道:“師妹可曾看清那兩個前輩的麵容?”
沐冰嫣搖搖頭,接話道:“兩位前輩真元深厚,以真氣護住了麵容,恐怕不是普通人。”
潘長田點點頭,深以為然。“恐怕隻有絕榜中的人的高手了,算了,我們不要輕易招惹應該就沒有什麼。”
兩人不再說話,進入了房間。
此刻,雪花依舊紛飛,雪花大如席,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夜色在白雪下如同白晝間明亮。
咯吱一聲,沐冰嫣打開了窗戶,看著窗外景色,感傷起來。
她點出一指,輕輕一觸,無數雪花飛了過來,化成一份孩童般的麵孔,仔細看來,還在微笑。
越是寒冷的地方,雪花下落的越多。其實,一生最寒冷的時節裏,總會凝結出一些直入人心的美好。冰雪並不能將一切凍結,比如那些流淌的風,料峭的樹,比如那些充滿希望的心,麵帶微笑的麵孔,都會在冰封雪地中充滿溫暖。
她如同夜色之中的蝴蝶,無言的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