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盟主和‘閉口禪’二十多年前所下。”
公孫突然一驚,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人物所留下來的棋局?想到這兒,他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望向棋盤。
公孫予竹眼中精光一閃,將精力放於棋盤之上。起手幾步,宮盟主所執白子占有優勢,一子接一子,後發製人,步步殺機。
這一刻,公孫予竹竟恍如立於戰場之上,看到一位將軍坐於戰馬之上,指揮千軍萬馬,舉手間,天地為之色變,一切仿佛隻是為了勝利而鋪墊,殺機起,風雲湧,寂靜無聲,壓抑的氣氛讓人難以呼吸,公孫心中一凜,順勢看了下去。
將軍手腕輕搖,食指點向前方。公孫的目光被這一指吸引了,仿佛這一指可以指滅天地。
一指乾坤。
廝殺聲,呼喊聲,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在身穿白衣的將士中唯一缺少的就是求救聲,有的隻是為那位將軍視死如歸的信念。公孫雙眼微微一縮,頓時,冷汗涔涔。
鼓聲漸息,這一場鬥爭結束了。這片戰場變成了一個人間煉獄,鮮豔的紅色血液染紅了綠草,斷肢殘骸隨處可見。即使是公孫,也忍不住胃中一陣翻湧,呼氣漸漸的沉重。
霎那,一切變了。將軍不知為何,兵敗如山倒,一往無前的其實不複以前,殺機隱,一切歸於平靜,甚至是祥和。
公孫予竹胸口一悶,眉頭緊鎖。而眼前那位將軍卻無任何午安,淺笑著。在帳篷裏,與部下喝酒。至此之後,一直防守,直至雙方士兵不斷減少。而棋盤之上,大龍之勢已破,似乎定局已定,將軍終於拔劍,三尺寒芒,眼如鷹隼。公孫的心為之一振。突然,將軍停下了,不攻不守,正是白子所行最後一步。
公孫臉色一白,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胸口更是難受憋悶。這時,一手掌撫在他的胸前,一股平和溫暖的內力傳來。公孫一頓,連忙運功調息。
手掌漸漸收回,不久,公孫恢複過來。
“多謝方丈師伯。”公孫感激言道。
“予竹,你已經到達這種程度了啊?不錯,不錯,不錯。”連著三聲不錯,卻不知何意。言罷,打定入座,默念起了經文。
突然,老僧又說道:“一個月前,師傅開口了,四十年的閉口禪已經是過去。”
公孫則更是吃驚,“閉口禪”開口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顫聲問道:“師叔祖修的莫非是‘開口禪’?”
老僧點點頭,“可知他說的什麼?”
不等公孫發問,他又說道:“讓少林借《易筋經》給上官少俠。”
公孫這才解惑為何當時少林這般好說話,將少林至寶輕易借給了他們,聽到這話,公孫連忙拜倒,感激到:“多謝師叔祖,多謝方丈。”
老僧擺擺手,說道:“他老人家想見見上官少俠,”頓了頓又說道:“現在在上官少俠的房間了。”
看著公孫擔憂的神色,方丈微微笑道:“他老人家也不至於對一個小輩做什麼,況且,說不定對於兩個人都是機緣呢。”
……
上官悒風看了看手中的《易筋經》,推遲不要。
“此物晚輩已經還回,不知道前輩何意?”
“既然已經把《易筋經》給施主一個月,又為何不能借施主一年?”一個頭生長發,身穿袈裟的枯槁老人含糊不清的說道。此人像是久不開口,吐字有些不明。
上官悒風搖頭,道:“有緣既是有緣,一刻足以領悟,無緣便是無緣,一生相離。前輩好意,晚輩感恩,此書,與我始終無緣。”
上官悒風雙手合十,恭敬道:“晚輩叨擾許久,這便告辭了。”
“施主,你已產生心魔,我這裏倒是有一本佛經,施主閑來無事時可以看看。”
他將那本全武林都為之癲狂的《易筋經》放在桌子上,隻將那本名不見經傳的薄薄佛經拿走,轉身離開。
......
公孫予竹離去了,房間的寂靜沒有持續多久,少林方丈睜開雙眼,雙手在胸前行十字,言道:“師叔,。”
許久,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二十年困擾,一朝而破。”
“大同不解,少林寺之前為何要借書給他?如若他真的悟了《易筋經》,走上邪路,對少林而言便是罪過。”
聲音停了停,“也罷,這是我欠一個人的。若其危害武林,我當親手滅之,但是,一切保密,是福是禍,與我少林無關。”
方丈大同道了一聲佛號,口中言是,忽而一愣,“我?”隨即了然:“恭喜師叔佛法更進一步。”
......
武林是一灘水,每個人不過是其中的一滴,有些人沉溺其中,默默無聞,有些人卻能激起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