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悒風毫無花哨,舉刀下壓。但是這一格擋,就落在了後手。
然後就見海刃如同一頭瘋狗不躲不閃瘋狂的進攻,進攻的同時眼神充滿了興奮。
上官悒風心中充滿恨意,下手難以保持平靜,加上手中的刀又沒怎麼練習過,怎麼可能會是殺人如麻的海刃的對手。
但是好歹上官悒風已經是後天中期,在境界上壓了海刃一頭,故而隻見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上官悒風則是恨意占了上風,理智被恨意主導。剛剛接觸時還有些生澀,過招之後上官悒風竟然可以以海刃的招數反過來對抗他。
漸漸的,上官悒風占了上風,然後他瞅準時機,趁著兩刀相碰之時,調動了全部的內力一掌狠狠地拍在海刃胸口。
海刃慘叫著吐血倒地,飛向已經咽氣的掌櫃那裏。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地上插著一柄刀,是剛剛掌櫃想要反抗拿出來的,被海刃一刀拍掉。但是現在這屠宰牲畜的刀被海刃壓在身下,刀柄朝上卻透過了他的胸膛。
海刃痛苦張口,卻沒來得及,頭歪倒了下去,死了。
上官悒風身上也有一些刀傷,此刻正在滲出鮮血出來。看到海刃死了,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痛快,而是害怕。
他的手害怕的顫抖,刀滑落下來。
他的淚一直沒有停過,現在卻停了。
一個聲音突兀的從樓上傳來,“這些人,你不殺了嗎?”
上官悒風猛地回頭看去,竟然是今天見到的那個書生。他此刻手中沒有拿書,低頭看著上官悒風與他凝望。
未等到上官悒風說話,他繼續說道:“因為你放過了這些人,所以這些人就可以殺更多人。你說,你是仁還是惡?”
“你若殺了他們這些強盜,今後會有好多人免受欺淩。也不會再有像這個小女孩一樣的災難了,你為了滿足自己的仁義置更多人於為難之中,你是仁是偽?”
上官悒風愣住了,此刻,這個男子話在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少年的心中第一次對於仁義有了一個不同的看法,他不知道,這對他以後會有什麼改變。但是,此刻,他的心,好亂,好亂。
看到易豐呆住,內心掙紮,白衣書生也不急。他慢吞吞下樓,來到那個衣不蔽體的老板娘身邊溫聲道:“你安全了。”
女子家中大變,怎麼會因為陌生男子一句話就安定下來。但是那個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其他人倒地不起,她慢慢爬向已經咽氣多時的掌櫃那裏。然後她嚎啕大哭。
白衣書生輕聲道:“你可以再找一個人嫁了,畢竟這個客棧就算是你的產業。剛剛你家男人敢舉刀來保護你就是不想讓你死,你也應該好好活下去。”
女子聽了他的話,眼中慢慢有了神采。
白衣書生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一瞥,看到易豐還在恍惚,嘴角的笑容變得不屑。
他繼續說道:“可是,這麼多人死了,你卻活著,你以後的夫家肯定會把你當成克夫克子的掃把星。你新的男人也不會再如此人一般疼你,你若再生下兒子還好,再生下女兒的話會不會每天想起你這個可憐的閨女呢?每到晚上,你會做惡夢,會尖叫,會想到這裏發生的一切。可是呢,你還活著,這就夠了,不是嗎?”
老板娘聽了他的話,微微明亮的眼眸再次黯淡了下來,她拔出海刃身上的刀,然後喃喃道:“妮妮,當家的,我來陪你們。”一刀刺入小腹,她微微笑著,倒下了。
易豐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老板娘倒下的身影,他喃喃道:“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白衣書生就這麼微笑著,目視著老板娘死去,轉身看向易豐。
“這些人,該死,不是嗎?”他笑容充滿了魅力,簡直讓人無法抵擋,但是,此刻,上官悒風看著這名陌生男子的笑容心中不停的顫抖。
“她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你為何要說話刺激她?”易豐眼中對這個男子沒有絲毫的善意。
“因為,我仁,為了減輕她的痛苦,我讓她早點解脫罷了。”
“你到底是誰?”上官悒風看著這個男子,有種莫名的壓抑,忍不住問道。
“上官公子,你難道猜不出嗎?”
白衣書生麵如冠玉,五官端正,一臉的書生氣息,他的笑容更是顯得人畜無害,但是眼神卻寒冷如一潭死水。
易豐微微停頓了片刻,仰頭道:“一癡,癡書;二毒,毒舌;三白,白衣。好一個癡毒白秀才,顏人玉顏副教主,上官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