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封八的語氣中帶著好似來自極北之地的陰寒,聽得人毛骨悚然。
雲山卻是毫不在意,哈哈笑上一聲,“雲山宗是不會滅亡的,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回西漠吧。”
好似是預言,又好似是遺言,雲山一口鮮血猛然吐出,剛剛一連串的攻擊已經燃燒了他的一切生命,果然,他的眼神正慢慢暗淡,皮膚也失去了光澤,更加幹癟。
身體搖搖欲墜,不出片刻終於是撐不住了,向下落去。
一個身影閃過,是封八接住了他的遺體,緩緩落地,放在了山門之前。
“我隻能祝你願望成真了,但我卻不會讓你的願望成真。”
說完,便離開了,仿佛一陣清風,飄飄而來,瀟灑而去。
此刻雲山宗是寂靜的,所有人都在那恐怖的黑暗中陷入了昏睡,是的!所有人。
隻有那護宗大陣上的支離破碎才能看出曾經的可怕。
……
雲山宗之外不知道多少裏的地方,一個少年眼中不知為何竟全是淚水,他呆呆的看著雲山宗的方向,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淚水之下全是不可置信。
少年就是淩雨,從昨夜離開後他便向著“坤位穀”(就是淩雨第一次進入八卦秘境的地方)而去,他手中緊緊捏著“坤城之眼”,而昨夜與老宗主雲山所說的就是秘境中的那幾位傳說。
可……誰能想到,也不過幾個時辰罷了,老宗主便離開了人世。
淩雨看不到雲山宗戰鬥的場景,但在老宗主逝世的一瞬間,他似乎心有所感,眼淚便止不住的狂湧,他明白了,又一個值得尊敬的老者去了……
雙膝跪地,朝著雲山宗的方向,淩雨深深的磕了三下,口中說道,“老爺爺,您放心,我一定不讓雲山宗覆滅。”
隨後轉身就走,毫不遲疑,全身靈氣狂湧,遠處看去隻見一個黑影在林中亂躥。
淩雨生而為孤,不懂得什麼是親情,但卻渴望親情,而雲山,普一,都待他如親孫,他的心中也不知是何等滋味,但他卻明白,此刻隻有盡快找到巨龍等人,才有希望拯救雲山宗。
一路飛奔,眼見“坤位穀”就在眼前,隻是淩雨卻被一個人給阻攔了下來。
許世幽看著淩雨此刻的模樣,不由一怔,說道,“沒想到還有這麼奇妙的偽裝秘法。”
淩雨的的確確用《脫胎換骨經》改變了容貌,心中詫異,許世幽應該不認識自己,也應該不認識改變容貌過後的自己……可他為什麼這麼說,又為何來找自己,想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自己與許世幽唯一的聯係恐怕就是那件十分笨重的金紋戰甲了。
心中不由一陣慌亂,所有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此刻他心中的慌亂被許世幽看了個徹底。
但淩雨卻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許世幽本以為淩雨會撒謊啊什麼的來掩蓋,可卻沒想到淩雨如此直接。
撤去易容,淩雨變回了原本的模樣,說道,“你來找回你的戰甲?”
許世幽看著淩雨一副無辜的模樣,全然無法與昨日英勇戰軒轅遊夏的少年相聯係,但眼前之人不僅是他,還是一個偷了他戰甲的賊。
淩雨見許世幽暗自打量自己,並不說話,此刻也是著急,當即說道,“戰甲還你。”隨後一甩手便甩出了那十分沉重的戰甲,戰甲落地,激起塵埃無數。
許世幽笑了,笑得像個老謀深算的狐狸,此刻的他顯然看出了淩雨慌亂之下隱藏的焦急,而偏偏淩雨越急他越是不急。
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戰甲,又重新開始上下打量淩雨。
淩雨被打量得心慌,焦急更甚,一張小臉上好似就直接寫了“有事”二字,恨不得直接離開。
許世幽卻是不緊不慢的笑嘻嘻的,裝出一副自認為最親和的麵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淩雨回答,“華天。”
許世幽一拍手,一跺腳,大聲讚歎淩雨這名字真好,好似要與天比高,與天爭壽,未來定是前途無量。
淩雨看得暗暗咬牙,一隻手已經撫摸上了腰間的儲物袋。
許世幽卻裝作沒看到,繼續說,“呀,你這名字了不得,當真了不得,要是在我們西漠,這樣一個名字可是注定了會成為達官貴人的,就連資源也會擁有不少,而且啊,哦,你可能不相信,我們西漠最相信的就是名字了,我們認為一個人的名字就代表了一個人的一生。”
“如果你起個爭天,那你肯定活不了多久,這是觸及天威的,天不讓你活,你也活不下去,而你偏偏取了華天,很有劍走偏鋒的味道。”說完這一句,許世幽還覺得自己說得非常有道理,用力一點頭說,“對!就是劍走偏鋒的味道。”
“劍走你老姥!”
淩雨怒了,伸手就是一劍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