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半躺下去的身體突然間又坐直了,趕忙問道:“你知道我這眼睛是怎麼回事?”
胖道士咂摸了一下嘴,說道:“你們家族的詛咒雖然發作起來痛苦萬分,而且咒延百世,但是也會給你帶來一些強大的副作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被胖道士這句話勾得七上八下,但是任我怎麼問這家夥就再也不提剛剛的話頭兒,我無奈之下隻好負氣躺下來睡覺。
時間過得很快,我跟胖道士在老房子裏住了十多天,我的眼睛終於恢複了過來。這次我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失明的那段時間裏,那種時時刻刻都要承受的無力感讓我幾乎崩潰。
胖道士見我的眼睛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這才好像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我見他好像並沒有特別大把握的樣子,頓時心裏一陣後怕,看來這家夥並不像我想的那麼淡定。
不過既然我的眼睛已經好了,也沒必要再糾結,我笑著問道:“道爺,你說我這眼睛還有什麼厲害的副作用,可是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啊?難道我這眼睛能透視,或者能噴火?”
胖道士嘿嘿一笑,說道:“你小子以為自己是終結者還是葫蘆娃?還特麼噴火?”
我被胖道士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接著問道:“那你說我這眼睛的副作用到底是什麼?”
胖道士嘲笑地看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我而是直接靠在牆上眯起了眼。我不死心,走到胖道士身邊想接著問他。可是就在我剛走到胖道士身邊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他身後的牆上有一些異樣。
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就好像是看太陽一段時間之後,閉上眼睛仍然會有一點點的光感一樣。胖道士身後的牆上就是那樣一種感覺,好像有四個斑狀的光感在上麵一直遊走。可是這四個光斑並沒有隨著我一直盯著而消失,反而是越來越清晰。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盯著他身後的牆上看了起來。那四個光斑好像是灰色的,又或者根本就沒什麼顏色,我隻能看到光斑慢慢移動的軌跡,但是關於光斑的細節任我怎麼看都看不清楚。
就在我一直盯著那光斑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的時候,胖道士突然說道:“不要想看清楚,你越是想看清就越看不清。那東西的本質沒有人了解,你隻需要看出它們的軌跡就行。”
胖道士竟然知道我在看什麼?原本以為這是我自己眼睛長時間沒見到陽光的原因,但是現在看來那很有可能是我這詛咒的副作用。
我咽了咽口水,對胖道士說道:“我說道爺,我這看到的是啥東西?這就是你說的副作用?”
胖道士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這東西嘛,有很多名字。佛家叫它緣,道教叫它靈,它有十幾個名字,但是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我抿了抿嘴唇,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也能看到?”
胖道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能看到,但是和你看到的不一樣。”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敲了敲那四塊光斑一樣的東西。他的手法很快,雖然那四塊光斑運動得很緩慢,但是卻很複雜。可是胖道士連看都沒看一眼,手指來回敲了四下就全都敲在了那四塊光斑上麵。
就在胖道士敲完之後,那麵牆的牆皮突然凸出來一塊,露出了裏麵的機關。這麵牆上竟然有一個暗腔,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都從來沒見過。暗腔內是一個鐵皮的暗格,我顧不上什麼光斑,直接將那鐵皮的暗格拉了出來。
暗格裏麵是一個發黃的牛皮筆記本,裏麵還夾著一封信。當我看到那筆記本的時候,年幼時候的畫麵突然一瞬間浮現到我的眼前。在那一瞬間,我好想突然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懵懵懂懂的少年慢慢地被設計到一個複雜的陰謀裏麵。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卻先將筆記本裏的那封信抽了出來,信封上麵上麵什麼都沒有,我直接將裏麵的信紙抽了出來。
上麵的字跡很清秀,也很工整,能寫出這樣的字體的人應該是一個平和穩健的人。這會是父親之前的性格麼?我並沒有見過他的字跡,甚至小的時候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記憶中他幾乎很少回家,也從來沒怎麼跟我和倩兒親近過。有的時候他甚至連著一兩個月不回家。那個時候我對他從來都沒有好感,甚至心中非常怨恨,常常想如果沒有他我們兄妹倆可能會生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