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鄭邪突然閉上了眼睛,天空的雪,似乎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但他此刻的神情,赫然就如同周馨先前一樣。
隻不過,兩人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
“也許,對於你來說,這隻是一麵鏡子,但對我來說,不是……”
“若是真的一麵鏡子,那麼這一世,就讓我好好的生活吧?”
不知什麼時候,鄭邪的右手赫然多出了一把傘,那是一把油傘。
他放下了心中的種種念頭,對著天空笑了笑,似乎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
“那麼,就讓我來為家人……打傘,擋雪。”
……
光陰,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和時間不一樣,卻與歲月大同小異,它在賦予生命悲歡離合的同時,也剝奪了它們,自我的能力。
在光陰中,走人生路,從而成為其奴隸,直至死亡。
十年,十年又十年。
鄭邪在這個世界,已然待了近三十年之久。
前十年,他在迷茫,後二十年他看清了。
如同他真的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鄭邪,彌補了他始終覺得缺少的一部分。
他如今已然成為了一個老翁,頭發花白,身子骨已然不在挺直。
這一年是冬季,他靜靜的站在他二十年前所占立的屋簷,看著遠處的風景。
但,屋簷和站立的人雖說沒有變,可在二十年的光陰中,他的家,變了。
他的兒子在十年前走了……
一直到今年今日,都沒有歸來。
鄭言說想在這片大地上,去闖著屬於他的人與生。
鄭邪沒有阻止。
他不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有事,他相信自己的兒子。
隻不過在最近的一些日子裏,他總是懷念起鄭言,也時常回憶起鄭言離開時,自己對他所說的話……
“言兒,如今你已不是童稚的少年,也不是初露鋒芒的青年,你有你的世界,你是的世界還很大……”
“去吧,去這大陸上好好去展現自己,什麼路,你自己去選,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夠在這片大陸上用屬於他自己的名聲……”
“不說你對的起天,對的起地,但是,我希望你做事對的起自己……”
“還有……我並不期望你多久回一次家,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這個家!”
“是!”離去之時,鄭言將鄭邪的話,死死的記在了心裏,然後對著鄭邪深深的一拜。
這一拜,不會變。
哪怕歲月不在,日月死亡。
可正是如此,這個鄭家,隻剩下了兩人。
“又在想言兒了。”這時,周馨的依舊柔情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可這聲音,卻是透露著一股虛弱,一股淡淡的死氣。
察覺到這死氣,鄭邪緩緩轉過身,目光露出複雜,一絲情意,交雜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自從鄭邪決定為自己的家人,打傘,擋雪,他的心靈就如同發生一種奇異的變化,他的感知變得像是得到了一種升華,可以看清一人之生死期限。
而對於鄭邪來說,這個世界的周馨,他已然動了真情,雖說隻有一絲,但卻真的存在。
以前的懵懂,到現在的柔情,他對情……不在像以前那樣模糊。
回想,鄭邪所遇之女子無不是天之驕女,凰女穀的穀主柳心,黎墨宗天子一脈的紫天,馭獸派的於倩,還有那一麵之緣,美麗至極的紫衣女子,可這些女子雖都比較出色,但也隻有周馨,才能讓鄭邪有名為“愛”的感情。
其實鄭邪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一目穀見到周馨的第一眼起,他就對周馨無法忘卻了,如同前世的戀人,在這一世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一般,所以他才選擇了周馨。
慢慢輕步,鄭邪走到了周馨的身邊,左手逐漸的摟住了她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