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覺得鄭邪在等死,因為鄭邪不是這樣的人,唯有這一點,她確定著,可看著鄭邪這般無所畏懼的,她也不相信鄭邪是真的有辦法,或者說,就這樣坐著就是他的辦法,她不這樣認為著,所以沉默中,又糾結了。
漸漸的,她將自己的心穩定了下來,然後吐了一口氣,看著鄭邪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我卻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至少讓我心安。”
可惜,鄭邪依然閉目不語。
南宮雅秀眉一挑,不過很快就舒展了開來,她又說道:“好!我承認我沒有遵守之前的約定,沒有聽從你的話,這一點我錯了,可我也是為了能夠在這裏活下去,沒有人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我相信你也一樣,所以……所以……”
許是因為死亡的危機,讓南宮雅拉下了麵子,語氣之中竟是有了一絲請求的意味,但遺憾的是,鄭邪還是沒有說話,仿若周圍無物一般。
“你!”看到這個樣子的鄭邪,南宮雅頓時有了氣意:“鄭邪!!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求也求了,錯也認了,你的麵子也實在是太大了吧?難道說你真的打算一直坐在這裏等這個幻境毀滅嗎?難道說你真的想讓我們一起死在這裏嗎?!”
此時此刻,南宮雅咬牙切齒,可愛的花容都有了一絲猙獰,隻是在這個猙獰的深度,更多的還是無盡的懼色,她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在這裏,她好不容易才成為生決境,好不容易才踏入到了真正的修煉界,又怎麼能死在這裏呢?
然而見鄭邪還是無話,她真的絕望了,甚至眼角都有了一抹淚痕,然後雙腿直接跪在了地上,隻是這種情況,卻更像是跪在了鄭邪的身前,隻見她傷感的低喃:“師尊!對不起!沒想到連半年都不到,我就失敗了!對不起!”
似乎已經認命了,南宮雅的意識陡然有了消沉,可就在這一瞬,一直沒有出聲的鄭邪,終於在漠然之中開了口:“你若是想活下去,就同我一樣冷靜下來,如果你辦不到,或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那就不要在煩我了。”
僅是一句話,一句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而說完這句話後,鄭邪就再度沉默了起來,如同剛才的話,隻不過是南宮雅的錯覺一般,但南宮雅知道,剛剛的話,不是錯覺。
“冷……冷靜?”聽著鄭邪這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南宮雅的眼中頓時有了一抹疑惑,但這抹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她的腦海中就回憶起了五個多月以前,鄭邪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一時間,南宮雅神情有了震驚,她知道鄭邪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些廢話,那麼就是說,在最先開始說出“冷靜”的時候,鄭邪就已經說出了自己的辦法,隻是她那時覺得這種行為根本沒有意義,所以沒有進行理解。
而現在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一種與鄭邪最開始時的直覺,也十分突兀的浮現在了她的心中,這讓她改變了原來的想法,甚至再次看著鄭邪如今的狀態時,有了一抹淡淡的明悟。
雖然還是有些不解,雖然還是有些懵懂,但處於自己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她終究選擇了相信,因此在兩息過後,她沉下了心,接著便直接在鄭邪的身邊,同他一樣的盤坐了下來。
所幸那個石頭比較光滑,也比較大,所以即使上麵坐了兩個人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兩人始終無話,可南宮雅卻沒有那麼容易就平靜下來,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身邊鄭邪平緩的氣息,也感受著這個幻境世界的崩滅,她努力的壓下焦急的情緒,但由於生死危機依然充斥在她的內心,所以使得她的心越發的混亂。
“我現在的動作和行為應該和他一模一樣,可為什麼我的氣息就是做不到與他一樣呢?人在危機的時候會心煩意亂這是最正常的表現,但他好像並沒有這方麵的感覺,難道說對他而言,接下來的幻境崩滅,根本就算不上是危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