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躲,因為袁傑的時機把握的太好,也無法防禦,因為鄭邪體內的傷勢本就十分嚴重,哪裏還有應變的能力?所以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硬抗,然而以他現在的狀態,硬抗的結界恐怕並不算是太好!
但這又該怎麼辦呢?難道說自己要死在這裏了嗎?一瞬間,感受這袁傑的可怖殺意,鄭邪的內心千思百轉,可卻沒有一個辦法能夠幫他脫離如今的困境!
“唉!”鄭邪暗歎,忽然都覺得時間變慢了許多:“對不起了大師兄,對不起了二師兄,對不起了師尊和三師姐,這一次小邪子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但,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想著,鄭邪淡然的閉上了眼,他本想回顧一下自己的這短短十六年,可仔細思索後,他儼然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回顧的。
出生在小溪村,過了一個正常小孩都能擁有的童年,然後十三歲那年春天,因自己體內的關係,村落被周幽毀掉,自己被帶入黎墨宗,被祭煉成了邪童,又經過了不知多少年的歲月,自己才被陸離師尊解救,成為了黃字一脈的一員!
但由於在那段歲月之中,自己的年齡是封閉的,麵容也好,體格也罷,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所以被解救猴,自己依然是十三、十四歲的模樣,直至自己身體的邪氣被壓製,自己也慢慢的變回了正常人。
可自己真的是正常的嗎?那強大又可怖的邪氣現在還在自己的身上,每次早晨醒來,自己都感受到了它在不停的衝擊著封印,指不定哪一天它就重新冒了出來,到時,自己定當危害一方,或許正是如此,自己現在才應該死在這裏吧?
“到是不知,那廢神這次見到我,會不會吃驚?嗬,隻是可惜,我和他的交易是完不成了!”這是鄭邪的心中最後冒出的一個想法。
因為上一次他能從那黑暗空間回來,完完全全可以說成是運氣好,但這一次還有沒有運氣,他不知道,恐怕也沒有人知道。
可就在鄭邪徹底的閉上了雙眼後,一個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陡然傳到了他的耳中,然後一陣溫熱的鮮血直接濺在了他的臉龐!
他本以為這是屬於自己的聲音,這是屬於自己的鮮血,然而奇怪的是,他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就好像自己沒有受到攻擊一般,這讓他極其的疑惑!
於是下一息,他便在這種疑惑之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隻是這一睜眼,一幕令他難以置信,甚至是震撼心神的畫麵,就立即印在了他的眸子內!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女人可以傻到什麼程度,或者說,女人可以單純到什麼程度,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隻跟自己說了幾句話,甚至連兩天交集都沒有便要與自己成親的女子,居然會幫自己擋下這致命的一劍,這到底是為什麼?他不懂!
但很快,他懂了,因為這個女子說了一句話。
紫天嘴角溢出鮮血,花容露出一絲慘笑,正對著好像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結果的袁傑,沒有去管腹部被土劍刺入的痛苦,沒有去管自己正在流失的生機,隻是淡然的伸出左手,抓住這土劍的劍刃部分,然後輕輕喃喃:“相公……快……走!”
此言一落,鄭邪的身子一顫,雙目陡然猛睜,一股濃厚到極點的悲感,從他的心神中頓時彌漫,使得他整個人陷入到了無盡的痛苦之中,而這種痛苦,鄭邪隻感受過一次,那就是自己的父母被周幽當著自己的麵……滅殺之時。
一時間,鄭邪失去了思考,許是痛苦太過於濃烈,許是事情太過於震驚,許是這一切的這一切不停的在刺激著他的大腦,所以導致了他的心,有了短暫的靜止!
但這個靜止並不是代表著死亡,而是代表著一種深度的解放,隻是這個被解放的東西,正是鄭邪一輩子都不願意接觸的力量,那就是——邪氣!
“啊啊啊!”鄭邪雙手抱頭,十分瘋狂的淒厲嘶吼,身體也開始了不規則的拚命扭動,其眼露血絲,青筋爆起,頭發更是在一瞬間,就變成了灰色,然後便隻見一絲絲灰色的氣體,赫然從他眉心的菱形印記中擴散而出,如同讓這個陰天變得更加灰暗了幾分!
“什麼東西?!”看著鄭邪的異變,袁傑眼露訝然,手中顫抖,一股直逼心神的死亡之感,充斥在了他的全身,這讓他冷汗直冒,竟是不假思索的放開了手中土劍!
“這……這……”似乎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驚恐之中,袁傑儼然立即轉身,用著比平時快上了幾倍的速度,仿若沒有受傷一般的直接向著山林之中快速逃去,而僅是轉眼之間,他就消失的無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