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不願意再停留下去,一把拉住高慧的手,就好像情人一樣,自然握著就往另一邊的出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能把她怎麼樣?”
他說著還是忍不住扭頭看了過去,發現男人已經從她的手裏將手槍搶了下去,偷偷的藏進了自己的懷裏,但是依然牢牢的抓著她不放,而張靜江這時也沒了剛才那股子衝動,傻傻地飄在她的麵前,一臉痛苦又死死的憋著。
要出車站,就隻能從出站口出去,女人和身邊的男人就站在出口旁邊的欄杆,王治隻能盡量地離他們遠一點的出口過去,可是女人的目光就好像被一條線拴住了一般,一絲一毫也不肯從王治的身上移開。
走到出口邊時,王治和女人離著已經隻有三四米遠了,王治甚至能感覺她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將自己咬碎的那種感覺,這時,他的身邊光影一閃,錢佳和鄭立凱同時從定魂盤裏出來了,而跟在稍後的紫竹,也不自覺的上前兩步,剛好擋在了王治和女人中間。
兩個鬼出來之後,立刻發現旁邊的女人,錢佳死死地盯著她看,而鄭立凱則對王治道:“這是怎麼了?你的情緒怎麼這麼激動。”
王治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女人的身上移開,這麼做有些艱難,就好像麵前是一隻隨時準備衝上來咬你的一條獵狗,偏偏又不讓自己去盯著它看一樣。
這時,王治拉著局促不安的高慧終於走過了出口的欄杆,正在他以為能夠解脫的時候,旁邊突然就響起了尖利而痛徹心扉的尖叫聲道:“把弟弟還給我!你把他怎麼了?”
王治腳步一頓,頓時如昨天上午一樣被灌了鉛一般,心中雖然想逃的心情都有了,可就是怎麼也邁不動,而他的視線也不受控製地轉了回去。
女人再也沒能忍住,一叫出聲來,淚水就好像開閘的洪水一般,飛快的就流了下來,而且身體也不再如剛才那麼高挑,開始痛苦的彎曲起來,要不是旁邊的男人死死地把她抱住,現在肯定已經躺在地上了。
周圍的人群都被嚇了一跳,紛紛讓開了不少,隻有張靜江猛然撲了上去,對著她大叫道:“姐!我在這兒,我就在這兒啊!”
看見女人那痛楚的麵容,王治原本那股膽寒,漸漸的消失了,繼而湧上來一股憐憫,是啊,她是可憐的,即便知道麵前的人就是殺害了弟弟的凶手,都不能報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最多就是吼叫兩聲,隻是這吼叫看起來像是責問,但聽起來卻更像是祈求。
王治不敢再多看,用力地抓住高慧的手,就開始往外走去,走著走著甚至都像是跑起來了。
而在他身後,女人已經放聲大哭了,中間夾雜著近乎哀求的斷斷續續聲音:“把弟弟還給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