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來到王治的身邊蹲下,一言不發的扶他坐正了身子,王治的背上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夾著破爛的西裝和裏麵的毛衣,雖然看不清裏麵的具體傷勢,但也能讓人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紫竹撕開了貼在爛肉上的布條,見王治滿頭大汗的顫抖了好幾下,卻沒有叫出來,便問道:“疼嗎?”
王治咬著牙,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
“疼為甚麼不叫出來?”紫竹一邊撕扯著衣服,一邊整理著翻開的皮肉,裏麵夾雜著不少帶著火藥氣息的泥土,甚至是細小的石子。
王治撕著牙,努力的呼吸幾口涼氣,艱難地看著飄過來的張靜江,眼神不屈的說道:“因為……因為叫……叫出來,會被人……看不起!”
張靜江來到王治的身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然後又到後麵看了看傷勢,才語氣淡然的說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不少!”
王治現在可沒有那種得意的心情了,他張大了嘴,可正要說話時,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嘴巴就張得更大了,可還是拚了命地忍住沒有叫出來,隻是在喉嚨裏發出了難聽的嗬嗬聲,像是瘋子在壓抑著狂笑一般。
紫竹將手裏最大的一顆血跡斑斑的石子丟在地上道:“再忍一下,我必須把肉裏麵的泥土給清理幹淨,不然就不容易恢複以前的樣子了。”
王治現在一頭的汗水,就好像七月天在大太陽底下幹重活一般,不過還是努力的點了點頭。
這時,張靜江又繞到了他的麵前蹲了下來,和他平視著,帶著一絲敬意的說道:“我知道你怕我,看見我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有了比你厲害的本事,可是你不知道,我的這些本事,用了多麼大的代價才換來的,那些痛苦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我的成就……”
他悵然的歎了一口氣才說:“反正,以後的某一天,你超過我是必然的,說實話,我真的很恨你,因為你,我毀掉了肉身,也因為你,我修真的成就被限定在了高手的門檻之外。”
他說著無奈的飄直了身體,轉身看著完全被翻了過來的田野,語氣中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毅然決然味道:“不過,我不怕!為了進入修真,我連肉身丟了都沒有放棄,現在入門了,即便真的有甚麼門檻擋住,我也要翻過它,不管它有多高!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樣,成為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王治聽著他的話,背後的疼痛不知不覺輕了不少,然後看著他在陰暗的天空下稍顯凝實的身體,他不知道張靜江得到今天的能力,受了多少痛苦,又將要被甚麼難以逾越的門檻擋住,但是他心裏覺得怪怪的,覺得這小子現在也沒有以前感覺那麼可怕了,至少,他的成就是有代價的,他並非那種一步登天的天才,更重要的是,他確實是一個值得畏懼和尊敬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