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並沒有回旅店,因為那裏不夠安靜,他往河上麵走了一截,就過了河,然後來到拒魂木的旁邊,找個僻靜的地方,盤坐了下來。
一直以來,王治在追尋魂魄真相的道路上,確實走得太過表象,都還在用眼睛看,用腦子想的層麵,今天姚欣的一幅畫,一句話,瞬間讓王治茅塞頓開,自己其實都還沒跳出最表麵的局限。
他盤坐在地上,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心隨神走,沒多久,真的就進入一種物我兩忘,心外無物的境界了。
這是一個純粹的境界,沒有眼前的繁雜,沒有世俗原本的禁錮,任何條條框框他都摒棄在了心思之外,他拚命用最簡單,最純粹的感覺去感知,感知自己的魂魄,就如一個人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看到自己身體時一樣,手不叫手,它隻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叫什麼其實無關緊要的。
此刻的王治,安靜的就像一尊泥塑,平靜的仿佛已經沒有了生機,也是他已經不在乎生死,不然,這樣心外無物的傻坐在這裏,隨便一個人,一條狗,都能讓他再死一次,而這一次,再沒有什麼替命人偶讓他再醒過來了。
不過,這些他都不在乎。
太陽落下,又再次升起,王治就那樣靜靜的在拒魂木旁的隱蔽處,一動不動的坐了兩天,他的整個人,完全和周圍的景色融為了一體,不說有拒魂木阻攔著凡人們靠近這裏,即便是修真過來了,若非靠近親眼見到,隻怕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的。
現實世界,或許過了兩三天,可在王治的感覺中,不過一瞬間,在他終於完全沉靜下來之後,突然,仿佛一扇門,在心中打開,一個聲音引導著他,讓他的意念,朝著某個方向飄動著。
這裏的情況,和他兩次差點死掉的地方,何其相似,都是黑暗得什麼都看不到,感覺不到,更沒有上下左右的區分。
而這一次,和以前不同的是,明顯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呼喚著他,有了這一絲呼喚,他便找到了方向,雖然迷迷糊糊,卻也清清楚楚。
他往那邊飄了也不知道多遠,更不知道多久,突然,前方一道光明亮起,在這極度黑暗的地方,不論光線的強度如何,隻要有,那就是照耀一切的輝煌。
王治努力的讓自己適應著從徹底黑暗的世界,迎接光線的變化,他眯縫起眼睛,繼續往前,飄進了那一片光明中。
等他進去後,發現這裏是一片徹底的白亮,而唯一的一點東西,那就是,前方坐著一個人!
一個二十多歲,黑發修長,穿著一套潔白長袍,看起來俊朗中透著威嚴的男人。
等王治進入這裏,男人才緩緩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起身看著王治道:“你來了!”
王治雖然覺得奇怪,為何這裏會有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不過,他也顯得很平靜,輕輕的點頭,淡然的問道:“你是誰?”
男人麵色平靜,波瀾不興,靜靜的看著王治道:“我叫什麼無所謂,你可以叫我等候者。”
“等候者?你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