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疼不疼?”傾落柔聲問道,看著長恭的雙手她隻覺得此時心疼不已。“比起你所忍受的疼痛,我所受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日後我一定保護好你,不讓你再受傷了。”比起自己,長恭更加心疼傾落。“不論如何,今後你都要活的好好的,這樣我才會安心。”傾落小心翼翼的附手在長恭手上,他的掌心處,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是上次幫自己運功逼毒時留下的,當日的情景如今還是曆曆在目,傾落不由得更加心疼長恭了。長安皇宮之中眼看年節將至,宮廷之內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後庭各司也各自顧暇,並按照宮中禮製,向中宮皇後呈上禮品貢賞的名冊。皇後看了看那些各司所製的節慶禮品,珠翠玉環金冠耀目、綾羅綢緞錦衣羅綺,瓷盞玉杯晶瑩無暇,琳琅滿目各種珍貴奢華的寶物。階下立著兩個年歲頗長的女官,是後宮庭製內侍局五品二司——蒞尚侍、王尚宮。後庭之中的內侍局尚侍掌管官凰印,大多是與皇後較為接近的女官,這蒞尚侍就是皇後娘娘的近身女官蒞荷姑姑,而尚宮則掌管官鸞印,一般是貴妃身邊的女官,但宇文覺的後宮之中,沒有貴妃,隻有明妃和德妃二妃,因此擔任尚宮的女官是宮中資曆頗久,曾經教習過太後和太妃的教習姑姑王氏。她二人身後的是六品的司珍、司裳、司正、司侍、司儀、司計、司膳七人,分別掌管宮廷珍玩,首飾、合宮衣裳、處理合宮案件、調度宮中宮女,內監、見習宮女訓練處,教導宮規、處理合宮賬目、負責合宮飲食。皇後瞧著宮女遞上來的禮品單,開口道:“年節慶典的器具和封賞各府大臣的禮品,可一應俱全了?年節之時,宮廷的內侍局不可出現任何紕漏。”將禮單合起放在桌上,皇後又說到:“你們辦事我素來放心,你們要仔細打點一切事宜,切不可失了禮製禮節。”輕輕端起青紋茶盞,末了又補上一句:“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稟報的麼?”此時原本靜立在大殿中的幾人,默默的以眼角掃過對方,交換了一下信息。掌管合宮衣裳的司裳忽然上前行禮,然後說到:“司裳司有時要奏。”皇後淡淡的問道:“何時要奏報?”“司裳司目前在趕製內廷和禮樂司的合宮禮服,諸事都已妥當,隻有一事尚未確定……關於……關於”“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如實稟告來。”皇後不悅道。“是關於如今在禮樂司任職的墨傾落大人,她已被封賞封號,奴才們不知準備朝官禮服還是……”還是後庭命婦禮服,那司裳雖未說完,但皇後早已明了她未言之詞。皇後鳳眸輕抬,看著座下一眾女官,神色與司裳的臉色無異是一片尷尬難言,其實這件事情不僅司裳司為難,司珍司對於女官配飾的選擇,司計司年底對於女官的統計,都麵對這墨傾落身份尷尬的難題。就連皇後自己,其實也摸不透皇帝的意思,拿不準作何決定。本來按照女官的朝服禮服準備,也算妥當,可是前幾日皇帝下旨,允許宮中所有官家子弟的五品以上女官,參與年節典禮,陪伴宗親左右。但宮廷之內五品以上女官本就屈指可數,又有宗親在朝為官,官職還不低於年節典禮的五品限製的,怕是隻有墨傾落一人了。這擺明了是給墨傾落的先例,後庭內室和禮樂司各司,無論職位高低都不得參與,但讓她參加年節典禮,又隨侍在宗族之中,是以官家子女的身份,這麼明顯的暗示她是與待選秀女一般的身份。隻怕皇帝的本意,便是在開春之後,便要正是冊封她了,或許更快,或許就是年節典禮之時,這等事情,本就是皇帝的一份諭旨,沒人可以辯駁的。誰又能猜的透呢,皇後淡淡的想到。“司裳、司珍聽旨,現在命你二司迅速趕製出墨大人所需朝官禮服和配飾,盡快送來紫宸殿給我過目。”皇後剛說完,又道:“同樣按墨大人的身量,裁製一套後庭合宮禮服和對應的釵環配飾,一同送到紫宸宮來。”“是,謹遵皇後娘娘口諭。”司裳和司珍雖然有些錯愕,但還是趕緊行禮應答。“無其它事,你們便退下去吧。”皇後撫摸了一下茶盞,淡淡的說道。看著內室局各司女官依次退出紫宸宮大殿,皇後端莊的麵容上泛起一絲的笑意,她想著既然我猜不透,那就讓你自己來選擇,告訴我你的想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