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年滿八歲,已經釋放出一部分魔神之力。能看透人心,從八歲開始力大無比。現在附在小女孩身上的妖魔之力,現在妖魔之力擴散已經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個普通的凡人。她開始睜著紅色的眼眸。漸漸地釋放妖力。如果不能和若夕的靈魂相結合,遲早玉兒會被妖魔之力吞噬失去心智。
八歲,對於柔弱的玉兒,一切都開始變了。在她發現自己異於常人的時候,在哪次碰麵若夕以後。她就開始變得狂躁不安。淺埋在身體裏的戰鬥的欲望,開始蠢蠢欲動。村民的追殺,若夕的背叛,已經讓她承受的太多太多。
終於,受不住異樣的眼光和追殺,玉兒的父親母親帶著小玉兒逃離村落。在偏僻的山洞裏住下了。“娘親,爹爹,我們終於可以休息啦。”她說話的時候還是漏風,門牙還沒有長齊。以為一切都可以在逃跑的日子裏平靜下來,一路奔波和流浪。她困倦了。合衣睡下。夢魘中,她的臉依然安詳又寧靜。似乎魔尊蚩尤,還是什麼轉世,都和玉兒一點關係都沒有。年少最天真,不懂變不怕。
可是,一切都是事與願違的,玉兒父親悄悄從衣袖裏拿出冰冷的匕首,對準她的心髒,眉頭一緊,正欲狠狠地刺進她柔弱的身體。
“不要!我求你”一旁的母親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臂。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睛流到脖頸,“她是我們的孩子,不管她是人是妖。”母親的聲音都悲澀哀鳴。可是父親還是把偏過頭,眉頭皺的更加緊迫。
“夫人放手,她是妖!意欲為禍天下蒼生的妖,與其讓她死於別人之手,那還不如死在我手裏。”沒有人知道,父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冷冷的疼。隻是玉兒,父親對不起你了。
冰涼的匕首劃破她的胸膛,玉兒疼醒了,趕忙躲到一旁,“爹爹!這是為什麼?你要幹什麼”她摸了摸胸口的傷痕。
“我幹什麼,當然是殺你,你這樣的妖孽。人人得而誅之,與其讓別人殺了你,還不如我親自動手。”父親衝上前去。抓住玉兒,高高的舉起匕首。
“爹爹,不要!”她哭喊的跑著,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上,衣袖上。腿被撞的都是傷,狼狽不堪。而玉兒的母親早就因為阻攔父親殺玉兒而被父親打倒在地上,隻能無奈的看著玉兒的淚水和驚恐的眼神。
“受死吧!”父親的匕首,又急迫的刺向玉兒,可憐情急之下,玉兒一掌推開父親。一瞬間,父親死在了玉兒的掌下。帶有妖神之力的掌能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個凡人。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玉兒已經嚇傻了。看著自己滿手的獻血,還是我的爹地,她瘋了一樣跑出山洞,一直跑,一直跑,希望這一切可以是場夢,夢醒了爹爹還在。
已經氣喘籲籲,跑到再也跑不動,玉兒無力的手臂撐在地上。
爹爹,是我殺了你嗎。。
什麼是孤獨?大概不是失去至親至愛。而是,最愛你的人卻要對你刀劍相向。刀鋒裏擺下一口濁酒,灼傷寂寞的麵龐。
她弑父那天,正好是西風吹渡口,她總幻想著能夠抱著父親一點點冷卻的屍骨,將父親的形貌刻在腦海裏,將有他的記憶化進餘生,哪怕做不可引渡的暗河也好,也好過現在手掌沾滿鮮血,孤單的身旁舉目無親一無所有。
當年,父親也曾溫柔的對她笑言:“玉兒,你一直都是我們的傻丫頭。”還時不時的輕點她的鼻尖,寵溺就像滿天的星河,緩緩流淌,如今時光翩然輕擦,曾經恬靜優美的日子一去不複返,現在,空餘那些寵愛被洗劫一空,歸於塵埃。於粉退花殘的天真之中湮滅。
她現在似乎隻是想再回到七年前的任何一天,不再那麼歇斯底裏麵目可憎的麵對雙手沾滿鮮血的悲慟。她隻想再嚐一嚐母親做的飯食,再同父親一起度過又他曾手把手教自己射箭的日子。
父親走了,所有的生命都是林花謝春紅,太匆匆。父親這一生,無怨無悔,卻終究敗給了自己的女兒。就像是潔白的美玉被沾染了墨跡。一個男人消隱在桃花鎮了,他是一個既普通又偉大的父親。從此,桃花鎮,沒有玉兒的父親已經很久了,沒有那個會騎馬射箭,絲竹喑啞的父親了,隻是,桃花鎮裏,多了一個手中沾滿鮮血大逆不道的稚女。